大唐诸王,纵是号称才子的魏王李泰也是妻妾十余人,与其他皇子相比,显然李恪不是好色、急色之人,在美色这一关还是能够自持的,否则以李恪今日的名望和地位,现在的东宫早就不知该热闹成什么模样了。
而且武媚娘是上皇和皇上亲指的正室,又是李恪嫡长子李璄的生母,是任谁都动弹不得,但这一切并不代表武媚娘就全然放心了。
十月怀胎,武媚娘至少大半载不能与李恪同房,而李恪行伍出身,又正是盛年,在这莺莺燕燕的长安城要李恪吃十个月的素,实在是有些难为李恪了,聪明的武媚娘也不会强行这么做,这么做就算拴住了李恪,也未必能有好的结果。
那些想要嫁入东宫的世家女,武媚娘自然是小心提防着的,宫外的萧月仙和宫内的吐蕃公主她也不甚放心。
武媚娘思来想去,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学往朝的正宫皇后,在怀有身孕时便遣了身边的婢子来侍候君王,待产子后再抬了婢子做侧室,以此把人拴在身边,不给旁人机会。
东宫里真正能叫武媚娘信任的人不多,锦儿算是一个,但武媚娘行事又离不开锦儿,不可能把锦儿送去,而且锦儿不过中人样貌,未必能叫李恪上心。
武媚娘想了片刻,东宫肯定是没有人了,就在武媚娘都将要放弃的时候,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和她足够亲近,值得她信任,而且又很安全的人,这个人正是阿姊武顺。
武顺是武媚娘的阿姊,和武媚娘利益攸关,自然是信得过的,而且其中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武顺现寡居家中,又育有子女,绝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于是就在武媚娘想到此事的当时,便命锦儿记下,明日要带着武顺进宫相见了。
次日午后,承恩殿内殿。
武媚娘正在内殿中坐着,待武顺被锦儿带进了殿中,武媚娘连忙迎了上去,对武顺笑道:“阿姊来了。”
武顺看着武媚娘上前,连忙拜道:“武顺拜见太子妃。”
武媚娘看着武顺行礼,连忙屈膝扶起了武顺,对武顺道:“自家姊妹,还这么客气作甚。”
武顺被武媚娘扶起,起身回道:“太子乃国之储君,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咱们虽说是最亲的亲姊妹,但君臣之别还是有的,可莫要传出去,叫人说了咱们武家人不识礼数。”
武媚娘听着武顺的话,也不去和她再争了,只是拉着武顺的手坐到了自己的床榻边,对武顺问道:“这些日子忙着宫里的事情,我也有日子没回府上了,近来阿爹和阿娘可好。”
自打高昌之战后贺兰越石战死,贺兰家便没了主事的男人,虽有太子妃武媚娘照应着,断不至坏了家业,可贺兰府自此便冷清了许多。
武媚娘未免武顺一人带着儿女孤苦,便和杨氏相商,把武顺接去了应国公府住着,京中贺兰家的武川侯府虽还在,但武顺和一双儿女贺兰敏之、贺兰敏月已经住进了武家,故而武顺自然知道武士彟和杨氏的情况,武媚娘也有此一问。
武顺回道:“阿爹还是那样子,身子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阿爹近来却总是胡言,说再过些年便该去九泉下侍奉先皇了。不过阿娘的身子倒是康健,一切都好。”
武士彟乃李渊旧臣,受李渊大恩,自打太上皇李渊故去之后,武士彟便一直难走出丧主的阴影,为了武士彟武媚娘也费了不少心,既是向李世民请转武士彟为闲职,又是四处地延医问药,能给武士彟拖到今日已属不易了。
武媚娘闻言,叹了口气道:“祖父在九泉之下自有老臣侍奉着,又不差阿爹一个,他总说这些话作甚,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武顺道:“阿爹从来就是这个脾气,太子妃又不是不知。我们也时常劝慰阿爹,但阿爹也不曾入心。阿爹只说如今阿妹已贵为太子妃,武家身后之事他已无忧,又还有什么好多留念的,不如趁早下去陪了先皇才好。”
武士彟的脾气,武媚娘是知道的,武顺和杨氏的话武士彟自然是听不进去的,武媚娘道:“也罢,再过两日我也回武家一趟,让太子再去劝劝阿爹吧,太子的话他总该听得进去的。”
“若能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武顺闻言,对武媚娘应道。
说完了武家的事情后,武媚娘这才又对武顺道:“阿姊可知今日我请你来东宫是为何事?”
武顺摇了摇头回道:“此事我倒还不知。”
武媚娘道:“我昨日身子不适,今日晨间特命大夫来把了脉,我的腹中又怀了太子的血脉了。”
武顺闻言,与锦儿的反应一般无二,面露喜色道:“这是好事啊,此事我回府后便告知二老,也叫二老好生乐呵乐呵。”
武媚娘是包括武顺在内整个武家的支柱,武媚娘再怀李恪的子嗣,她在东宫的地位自然越发稳固,越发得到李恪的宠爱,自然整个武家也就水涨船高了。
武媚娘道:“此事还不急着告诉二老,今日更不可告知太子。”
武顺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在武顺想来,武媚娘怀有子嗣自然是好事,正该广而告之,又何必掩藏。
武媚娘道:“因为小妹还有一事想请阿姊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