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称心身上的棍伤血痕,面色铁青,因为暴怒,胸口也上下起伏不定,似一只随时要暴起伤人的猛兽。
李承乾如此暴怒,不止是因为太子妃苏潇命人动手打了称心,叫他心疼,更多的是因为苏潇没把他这个夫君,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称心是李承乾的人,是他的心头好,苏潇怎会不知,可苏潇还是动手杖责了称心,下手还如此地重,这不止是打在了称心的身上,更打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李承乾怒火中烧,这宜春北苑李承乾是片刻都待不住了,李承乾仔细地关照了称心几句,命人好生上药,仔细照看着,自己则片刻等不及地直奔苏潇所在的承恩殿而去。
其实现在心中愤懑难当的不止是李承乾,还有苏潇,方才苏潇传见称心,本欲是给自己立威,可称心的态度却远远出乎苏潇的意料,当着苏潇的面,称心还是一副仗着李承乾的宠爱,不将苏潇这个太子妃放在眼中的模样,苏潇怎能不怒。
苏潇原本就等着李承乾回宫,要亲自去质问于他,可还不等她动身,李承乾已经来了承恩殿。
李承乾既然来了,苏潇起初还当李承乾是为称心冒犯她之事赔罪来的,但苏潇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又怎会轻易放过称心,苏潇怒气冲冲地便迎上去要去同李承乾理论,将称心逐出东宫。
原本在苏潇看来,她是受了委屈的,自然也占了理,可当她看到李承乾时,李承乾的脸色比她的更加难看,还不等她发话,倒是李承乾先行发难了。
“苏潇,你好大的胆子!”李承乾阔步进了承恩殿,指着苏潇,上来便怒喝道。
眼前的一幕来的突然,分明受了委屈的是她,是称心先来寻衅她这个太子妃的,她都顾及着李承乾的颜面未曾下手,怎的李承乾还敢如此喝问她?这天底下怎还有如此蛮横之人和蛮横之事?
心里的反差太大,苏潇一下子竟有些顿住了,还有些反应不及。
委屈、畏惧、不解、愤怒,许多情绪在苏潇的心中来回闪动,过了片刻,苏潇才真的反应过来。
大唐风气开放,世家权重,此时的皇室虽也极尊,但还不是明清时那边叫人望而生畏。
武功苏家,虽不比五姓门阀,亦不如韦杨裴杜那般天下盛名,但也不是泥捏纸糊的,就算是李承乾也不能无缘无故地骑在苏家的头上撒野。
苏潇看着李承乾,丝毫不惧,倒是迎面反问道:“太子自己干的好事,还有脸面来问我?我胆子再大,还能大地过太子你吗?还能大得过你金屋藏娇的称心吗?”
李承乾道:“我乃太子,东宫之主,我要如何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何须你来指点。倒是你,本宫从未想过你就是如此蛇蝎心肠,歹毒恶妇,和汉之吕雉何异。”
吕雉,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皇后,自然是个人物,但拿她来比拟女子,可无论如何都不是夸赞。
吕雉以女儿身干涉皇权,杀刘姓诸王宗亲,在武则天横空出世前,她恐怕是天下权势最盛的女子了,自然而然的也是残暴狠毒的代名词。
汉高祖刘邦死后,吕雉掌权,吕雉不止杀了赵王如意,更将刘邦昔日宠妃戚夫人虐作“人彘”,生不如死,而李承乾如此比作苏潇,恐怕也正是此意。
苏潇盯着李承乾道:“你敢如此说我?”
李承乾道:“你对称心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这等蛇蝎心肠,说你什么也不为过。”
苏潇道:“怎么?太子便如此怜香惜玉吗?我连训斥几句都说不得了?”
李承乾道:“训斥几句,你训斥几句能把人训斥地满身是伤吗?你怕是用棍棒训斥的吧,你明知称心是本宫的人,还如此重责,你这是打给本宫看,要给本宫立威吗?”
苏潇闻言,惊讶道:“我不曾命人杖责他,我怎知他身上的棍伤是哪来的。”
李承乾道:“难道不是你命人持棍棒将他打出去的吗?你承恩殿中这么多仆从,难道非要本宫将他们一一提来审问,你才肯认下不成。”
苏潇摆手道:“我只是命人持棍棒将他轰出去,并不曾杖责她,她身上的棍伤与我无关。”
李承乾怒道:“称心身上的棍伤自然不是你打的,你堂堂太子妃怎会亲自动手。”
苏潇见状,知道李承乾已经认定了是她下令杖责打伤了的称心,苏潇道:“若是我做了,我必然会认,但他身上的棍伤与我无关,太子莫非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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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讥讽道:“人是从你殿中出去的,你口口声声说称心身上的伤与你无关,难不成还能是他自己打了,污蔑你的不成?”
苏潇急道:“谁知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依我看这伤分明就是他自己打的,骗了你这个蠢人来替他出头,与我为难罢了。”
李承乾本就心怀怒气,听着苏潇的话,心中的怒意越重了,想着方才称心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必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苏潇竟还在此不依不饶,颠倒黑白,李承乾岂能容得。
李承乾大怒,怒极之下的李承乾失了理智,一巴掌反手便抽在了苏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