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落里漆黑一片,有人开了后门,轻手轻脚地往厨房里摸去。
小屋子里黑咕隆咚,他循着呼吸声,悄悄靠近灶台旁。
正在熟睡的古愚身子一轻,睁眼,左手连同身体被铁链捆住。
嘴里塞了块臭气熏天的抹布,古愚奋力挣扎,嘴里呜呜发出声音。
“艹,这傻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别废话……赶紧把人处理掉!”有人在身后憋气低声道。
“咚”!古愚扭着身子狠狠向旁边撞去,抗他的人没注意,一下被带翻在地。
那人骂骂咧咧地起身,掏出剔骨刀冲着他捅去。
“麻个鸡,老子还治不了你介小杂碎了!”
另一人伸手拦住他:“你干什么?六爷说了,这人不能死在那女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收了刀,照着古愚胸口处狠狠踢了几脚。直到古愚蜷缩着身子,没力气挣扎,才骂咧咧弯腰。
“个贱皮子,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跨过。啐,晦气!”
两人着急忙慌,刚奔至后门,前门忽被大力踹开,一人乘着夜风鬼煞般赶来。
桑笙身上长衫被露水湿透,额前头发上还挂着寒夜的露珠。
她沉声道:“把人放下。”
蒙脸的鲁莽汉子粗声粗气:“娘的,介娘们儿是谁?”
另一蒙住脸的汉子掏出把大刀来,朝着桑笙疾步过来。
“别废话,我拖住这娘们儿,你先……”带人走。
一道劲风抡在脸上,将汉子抡了个踉跄,歪着头倒在地上。
桑笙甩了甩手,走过去,盯着那汉子道:“把人放下。”
那人骂了一句,竟举大石一样举起古愚,狠狠朝着桑笙扔过来。
桑笙身形一晃,稳稳当当将人接住。这小孩瞧着同子期身形差不多,身上竟没多少肉。
她将人放下,顺手将臭抹布拽出来,抬眼看向跑出后门的两人。
左肩忽然一疼,桑笙皱眉低头,小傻子小狗似的咬着她的肩,鼻子里哼哧哼哧地喷气。
嘴里含糊不清地在骂她:“咬死你,咬死你,坏蛋……”
她气得发笑,伸手拧着他耳朵:“有没有良心?救了你,你咬我就算了,还骂我?”
“属狗的?赶紧松口!”
肩上的力道减小,小傻子咳了几声,哇得吐出口血来。
桑笙神色收敛。
人间半日里,留在铺子里看守的孟妩跟小梨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跟在桑笙身后的家伙。
桑笙在一人一猫的目光中,解释道:“暂时在这儿住一阵,等伤好了就送他走。”
古愚凶里凶气,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孟妩跟小梨花。
桑笙扯了扯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古愚一瘸一拐地跟着她穿过铺子,向后院走去。
孟妩瞪着眼,手插着腰:“呵!”
“喵?”
“对,你没有感觉错,这死小子很拽啊。”
很拽的小子在桑笙的眼色下,恨恨地走进浴室,脱了衣服泡进热水里。
他蜷缩在浴桶里,脑袋几乎埋进了水里。
外面传来桑笙的声音:“旁边有香皂,洗干净。”
浴室里静默,很快,水花被砸得到处飞。
桑笙靠在门外,等时间差不多,出声道:“行了,出来。”
水声哗啦哗啦,门从里面打开。孟妩刚上楼,看着眼前的情景,尖叫一声捂住眼。
桑笙回头,脸色一黑,转头斥着身后光溜溜的人:“回去!”
“旁边柜子里有衣服,穿好再出来。”
衣服是白琛换下来的,古愚身形瘦弱,穿在身上,又长又空荡,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孟妩洗了把眼回来,鼓起脸颊,瞪一眼垂着脑袋,蹲在桑笙房间门口的人。
“哼!”她气哼哼地进门,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衣衫半褪的桑笙,正往肩上涂抹药膏。
她凑过去,看着肩上那个整整齐齐的牙印,惊道:“老大,小变态咬的?”
牙印还很新鲜,往外冒着血丝。桑笙涂完药,把衣服拉起来,好笑道:“这又是什么称呼?”
夜黑风高之下,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做出那种事情来,不是小变态是什么?
孟妩哼哼两声,因为桑笙肩上的牙印,心里又给他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桑笙开门,低头看着门口的小傻子:“坐这儿干嘛?回屋睡觉。”
古愚抬头,脸被头发遮了个严实。他坐着不动,缩在一旁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看什么看?赶紧回去睡觉去。”孟妩凶巴巴道。
桑笙瞧着他,问道:“不舒服?”踹他的人下了死劲,来时吐了好几口血。桑笙又骗又吓,才将人带过来。
只是这小孩对外人总是戒备不相信,桑笙一碰,他就反应激烈让人近不得身。
从药瓶里倒出几颗药,桑笙递过去:“吃吧,吃了就不难受了。”
古愚抓过来,一口吃下去。他看一眼桑笙,忽然起身钻进她的房里。
桑笙一愣。
“哎哎,小变态你给我出来!”孟妩炸了毛,撸起袖子冲进来。
古愚蜷着身子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