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泛着暖意的珠子,眼中不再是淡漠之色。
夜深,祁声平躺在床上,床头上亮着一盏橘色的灯,灯下挂着只小铜铃。
接连几日没睡个好觉,身上乏累得厉害,但祁声全无睡意。
他体质特殊,能看见混在阳间的那些东西。飘荡的魂,凶神恶煞的鬼,若不是脖子上的小珠子,他还不知要遭多少难。
只是最近死于非命的人有些多,他虽不受那些鬼魂的影响,但接触多了,难免心烦意乱。
不过,今晚那女尸的怨气被驱散了……
祁声闭着眼,昏睡前,朦胧间听到了铃铛的清响。
他又梦到了那间蜜橘色的房间。梦中仍然是一片柔色的、昏暗的模糊,“他”躺在一方小小的空间中,望着头顶让人安心的光影。
有人在说话,还有泠泠的铃铛声,声音中带着古朴的沉重感。那个人影凑过来看“他”时,长长的发丝挠到了脸颊上。
轻轻柔柔,又有些酥痒。
祁声贪恋梦境的温柔,又深深恐惧。接下来的梦,像是又长又烂的肥皂剧加快了进度条一般。他停不下来,被迫看着自己厌弃的二十余年。
在婺城的福利院长到八岁,被收养他的家庭带到了另一个城市。压抑地过了十余年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逃离。
后来,他回到了婺城,在A医大任职,接受了刑侦一队的外聘,就此安定下来。
不,只是生活,不是安定。这世上已无亲人,他孤身一人,至死都在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