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暗了下来,洛南书吃了晚饭,独自坐在门槛上看着夜空,屋内的烛火从身后照来,将他的身影拖长一直延伸到庭院中,消失在花草树木中。
尽管白天晴空万里,晚上天气却起了变化,乌云笼罩,把星星星星月亮遮得一个也看不见,而洛南书却盯着这纯黑的苍穹发起了呆。
“姑娘,你看什么呢?”
小雨路过时,看见洛南书还和半个时辰前一样坐在门槛上,连姿势都没有变化,忍不住过来询问。
洛南书哈哈跳了起来:“本想等着云在天上飘着,总有走的时候,谁知道这么久星星还没出来。”
小雨知道洛南书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不然也不会带她去树林里爬树摘果子,所以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姑娘,起风了,夜里怕是要下雨,还是快进屋吧。”
洛南书叉着腰,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即拍了拍手掌,似乎有些气恼的样子,但还是进了屋。
小雨去打水来给洛南书洗漱,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对面的屋顶上,同样一直坐着个隐没在夜色中的黑衣人。
洛南书收拾完自己,刚准备睡觉,外面果然如小雨所说的一般下起了倾盆大雨。
“哟,这就下起来了。”小雨刚一打开门,一阵风夹着雨水就扑进了屋里,冲得小雨偏头闭上了眼睛。
“外面风大,你待会就不用来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洛南书听着雨水撞击着屋瓦、砸落在地上,嘱咐小雨。
小雨应下之后便出去了。
洛南书等了一会儿,确保人走了,这才跳下榻,拿过角落里的两把伞,吹熄了烛火,蹲在门后又等了一会儿。
外面雨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听不到什么动静,洛南书将门上的明纸捅出一个洞,向外面张望着,确定没有人,虽然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觉得差不多了,洛南书慢慢打开门,外面的风雨立刻迫不及待钻进来,洛南书从门缝里钻出去,站在廊下,还没有撑伞,身上就已经一片湿凉。
但是洛南书没有退回去,她撑开伞踏进了雨中,地上的积水瞬间浸没鞋袜,洛南书再次打了个寒噤。
突然,身前出现了一个人,对方不等洛南书反映便将她重新推回了廊上:“这么大的雨,你干什么?”
骁云湛不知道失忆之后的洛南书到底是在想什么,竟然能做这样的傻事,这是要干什么,去找风晟吗?至于这么偷偷摸摸、急不可耐吗?
骁云湛越想越觉得生气,越想越不甘心,直到自己的手里被塞进了一把伞:“你干什么,我不帮你送伞。”
他说着,就要把伞塞回去,洛南书缩回了手,黑暗中她虽看不清骁云湛的脸,但他身上的寒气和湿气已经告诉别人,他一直呆在雨中,现在浑身湿透。
“给你的。”
洛南书张口的同时天上一道响雷,淹没了她的声音,然而随即划破天空的闪电,给黑夜带来了片刻的光明。于是,他们看清了彼此,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神情,看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
“送给我的?”骁云湛试探地问道:“你早就看见我了,跑出来是为了给我送伞?”
洛南书抿紧嘴唇,没有吱声,然而即便她现在再否认,骁云湛也不会相信了。
他将伞别在腰间,好像生怕丢了一样,全然忘了伞是用来挡雨的。
“快进去,回被窝里去,否则明天又要感冒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等我办完了事,我再来找你。”
不等洛南书回答,骁云湛打开门将洛南书塞了进去,又不忘嘱咐:“喝点热水,换身干衣服再睡,我走了。”
骁云湛直到出了风府,在一处小巷里和顾赵芸和萧六会和,还沉浸在快乐之中。
“不是,骁云湛你怎么了,笑的跟个傻子似的。”萧六不知道骁云湛干什么去了,看到骁云湛面带傻笑而来,还把伞别在腰间而不是撑着,很是不解。
骁云湛又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在意萧六的挖苦。反倒是顾赵芸踹了萧六一脚:“就你爱多管闲事,有你忙的时候,还不快赶路。”
“老爷,这是王爷特地送过来的千年人参,最是滋补了,你喝了它一定会好起来的。”陈惠民的夫人正端着一碗参汤要喂给他,屋外却有人在喊大人。
陈惠民接过碗,一口喝下,让夫人先离开,陈四进来:“大人,郡王今天带着车马出门游玩,至今还没有回来,守卫说郡王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所以说,此刻那院里只有容浚一人了?”
陈四肯定了陈惠民的话,陈惠民直起身:“那好,你速速带人将容浚抓回来,务必做的滴水不漏,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是。”陈四带着一帮手下,悄悄潜伏来到了骁云湛的院落外。汝南地方极大,虽然洛南书那边狂风暴雨,知州这边却只是乌云笼天而已,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最好的时候。
陈四很熟悉院落的构造,带着一群人从一处角门偷偷潜了进去。
院子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偶尔还有呼噜声从房间里传来,因为骁云湛不在的缘故,院子里的护卫也十分松懈,人数也减少了一半,只偶尔会有几个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