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书在郑太医的治疗下,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全然不知道外面早已经是天翻地覆。
郭家先有长子郭普亵渎公主在前,又有父子藏污纳垢、欺上瞒下在后,罪行之多,皇帝大怒,判郭普斩首示众,郭家成年男丁流放三千里,剩余老幼一并冲没为奴。
好在皇帝没有行株连之法,除了郭家,没有波及到其他任何人。
朝野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皇帝的雷霆手段,体会到了刀从脖颈上划过的冷风。
同一时间的宫中,一向不喜奢侈的皇帝下令修缮各处殿宇,并特意嘱咐了将早已破旧的萧然殿恢复原貌。
又有官员上奏,汝南近年来颇为不安,水患、匪患频发,多亏了风家才得以让百姓勉强安居乐业,请皇帝为风家加封。
皇帝虽未同意,却送去了慰问的旨意和两千石粮食。
一时间,贤妃娘娘即将复宠的传言在宫中四散开来。
启祥宫的德妃听得传闻,接连惩戒了好几个多嘴的宫人;淑妃得知消息后,筷子不小心从桌上滚落;即便是熙和宫受了冷落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的皇贵妃也在宫门口站了许久。
不少人家都在深夜里感叹,风向要变了。
这天,洛南书终于清醒了过来,然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春雪。”
洛南书喊了几声,也不见春雪的身影,以往这种情况春雪都是第一个过来的,洛南书心中直犯嘀咕。
试了试力气,洛南书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水。
“公主,你醒了,这茶都凉了,奴婢去换新的来吧。”
“怎么是你,春雪呢?”
这个宫女洛南书认识,是经常跟在春雪后面,一个叫春梅的。
“春雪姐姐前几天被太后娘娘唤走了,至今没有回来,想来”春梅小心翼翼的回答:“想来是不会回来了。”
“太后,”洛南书冷着脸:“胡说,太后唤我的贴身宫女干什么去!”
“公主恕罪!奴婢没有撒谎!”春梅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公主脾气可真是阴晴不定,从前有春雪姐姐在前,如今她可怎么办啊!
洛南书捏着茶杯,好半晌:“没人教你规矩吗?”
春梅哆哆嗦嗦的抬头,又哆哆嗦嗦的爬起来,给洛南书梳洗打扮。
一切收拾妥当,听春梅说了近日皇宫内外的一桩桩大事,洛南书一个人坐在栖梧宫的门槛上,静静地发呆。
郭家的事情她也算给南书公主过去受的罪有了个交代,至于贤妃娘娘和风家的事情倒是她没想到的。
书中写,风家世代出良将,后来外族入侵也是多亏了风家在前面冲锋陷阵才得以平定,保住后方,让朝廷在皇室内乱的重击之下没有被趁虚而入。过后也封了汝南王,但是贤妃却是一直未曾踏出过萧然殿的。
可如今看来,贤妃出冷宫指日可待了。
洛南书虽然对贤妃是很有好感,但贤妃也确实是先皇后一案中的最大嫌疑人,当年那样重判,如今便又如此轻描淡写轻轻揭过,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从无定数。
还有春雪,书中没有交代过春雪的幕后主人,但是她一直陪在南书公主身边的,后来还跟着她去和亲了,怎么会现在就消失了。
尽管之前就知道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与原本的故事相去甚远,可是真的和自己相关的时候,还是会猝不及防。
她虽然看过原著,拥有上帝视角,可是变化才是生命存在的本质,她的那一点预知,根本就没用。
“公主,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正在洛南书思考人生的时候,慕容无忧端着一盒什么东西从长街上走了过来。
洛南书向慕容无忧点点头,算是回应过了。
慕容无忧却停下了脚步:“公主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在这里吹风的好,中毒非同小可,一定要把毒祛干净才行。”
“中毒?”
洛南书还从没想过自己是怎么病的,被慕容无忧这么一提醒,也是一惊,自己竟然被人下了毒。
难道和春雪有关?
洛南书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春雪虽然背后有主人,但对她的忠心她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不必忧心,皇上会还公主公道的。”慕容无忧似乎也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但安慰还是要有的。
洛南书点点头,然后向慕容无忧套话,栖梧宫里没一个有用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只是我身边现在没人了,也是个麻烦事儿。”
“公主是说春雪吧,”慕容无忧当真知道一些:“本来是被太后唤走的,据说是要好好盘查她,后来因为什么也问不出,就被小郡王带走了。”
“骁云湛?”
洛南书心中一个念头骤起,压都压不下去:“我昏迷那天骁云湛进宫来干什么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是小郡王通知的陛下,陛下才得知公主出事儿了,也才查到了后面的事情。”
慕容无忧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听在洛南书心中却是晴天霹雳,耳边嗡嗡作响,连慕容无忧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