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娘看呆了,同样看呆的,还有良紫。
良紫以成为国师最信任的仆人为目标,为此她在莺娘嫁过来之前,就已经多方面打听了莺娘和玉鹿的多方面过往。
但就如同她打听虚端和莺娘却打听不了太多那样,她也打听不透玉鹿和莺娘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来嘛,很多纠葛外人虽然可以略微一窥过程,却很难清楚里面经历了什么弯弯绕绕。
良紫那时候因为打听不到具体的深处原因,唉声叹气了好久,还想:
玉鹿的仆人爱到处说话,可一问更具体的内容,仆人也不知道,莺娘和玉鹿很多时候都是关上门单独聊,极少在仆人面前发泄情绪。
良紫对玉鹿一直充满求知欲,可惜的是,玉鹿极少出门,即使出门,也常戴着半脸面具不爱说话,像个哑巴一样事事让仆人帮忙传达。
所以即使他在京城住了三年了,也无人知道他和国师长得极其相像。
良紫没想到这次一过来拜访,一下子就能看到真实的玉鹿的样貌,震惊得猝不及防。
“你……”她脑子一片空白,失礼地伸出手指指向玉鹿。
在玉鹿旁边伺候的丰洛反应迅速,立刻板起脸说道:“指什么呢,你懂不懂规矩?”
莺娘立刻把良紫的手按了下来,良紫的注意力又到了说话的丰洛身上。
良久,良紫的脑子才继续转动,她下意识盯着丰洛,脑子的思维发散开来,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虽然京城百姓看不清玉老板长什么样子,可玉家的仆人总该知道吧,他们知道,也应该见过全京城最有名的国师虚端。
国师从来不遮掩样貌,这玉家的仆人如此爱到处乱说话,那既然见过国师后,怎么就不把玉老板和国师过于相像的事情到处宣扬呢?
这种情况太过不合理了。
良紫捕捉到了里面的问题,有了问题就有了方向,她立刻想到了玉家仆人如此表现的原因:
极有可能是他们根本不是爱到处宣扬,实际上他们非常服从玉鹿,他们听玉鹿的话宣扬一些有经过安排的内容。
他们看似对玉鹿不忠,实际上玉鹿深得他们的拥护。
良紫快速回顾以前打听到的玉鹿和莺娘的过往,几乎都是说什么莺娘曾经费尽心思让玉鹿爱上她,两个人在进京城见到虚端前,感情那是非常地好,再见虚端后,莺娘才忽然迅速要离开玉鹿的。
按照常理,一个人被最爱的恋人抛弃,怎么都会失态,可是京城里只说玉鹿再也没有笑容,平静又低调地住进了这宇善观。
没有崩溃,没有挽回,没有争取,没有愤怒,只有避让。
玉鹿和平地接受了这一切,只有他家里的仆人外出时,仆人会在人群里说莺娘曾经那么深爱过他……
良紫越想越觉得思路很顺畅,更觉得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对了,还有,平时玉鹿不知什么原因,连面见国主都要戴面具,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见一个拜访的陌生人时摘下面具呢?
哪怕是再怎么被周围人冷落,再怎么难得见一个客人,也不该是如此,除非他的仆人丰洛早就看出了莺娘的伪装,非常忠心且可靠地告知了玉鹿,玉鹿才生出摘下面具吸引莺娘的打算。
良紫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推测的,她瞬间眼神锐利,想到她要讨好的主人虚端,瞬间担心起目前的形势来:
敌人玉鹿明显有很长一段时间让人很难捉摸透的准备过程,现在隐藏许久后终于发现时机,来势汹汹地准备出手了。
时机偏偏是国师和夫人闹矛盾的时候,那这敌人岂不是很容易乘虚而入?!
不,良紫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在莺娘准备开口说话时,良紫大声打断道:“实在是抱歉,我刚刚没规矩。”
丰洛嫌弃地摇了摇手,说:“知道就行,下次别这样了。”然后立即问莺娘,“这位小娘子,我把家主带到了,你有什么要紧事快说吧?”
莺娘的嘴巴又准备动,手却被人猛地拉住,身旁很快凑过来一个脑袋,是良紫。
“夫人,我有话对你说。”良紫又打断,“能先和我聊聊吗?”
良紫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稳重,而是着急做事的焦虑感。
“你一看就是小娘子的仆人,有什么话至于一定要在这种紧要关头插话吗?”丰洛不高兴地插嘴。
良紫此刻已经把玉鹿当挖他们国师墙角的敌人了,当然更看不顺眼丰洛,很想大吵一架,但最终觉得还是稳住莺娘重要,便忍住不爽继续拉莺娘走。
莺娘也没准备好怎么面对和虚端长得过于像的玉鹿,愿意跟着良紫单独说话,以便缓缓接受能力。
她也才跟着良紫转过身而已,身后一个陌生却特别好听的声音响起:“你叫了我过来却让我等,真是架子好大。”
这语气温温柔柔的,内容却是很明显的责怪人的话,显得阴阳怪气得很。
莺娘只好又把身体转回去,对难得说话的玉鹿说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真的有急事,这事很长不好说,我们能进这道观里一边坐着一边说吗?”
玉鹿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道:“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