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细想起来也是,虚端并未给过她机会培养过两个人的感情,她唱着独角戏,肯定唱不了太久,感情被消耗了也正常。
后来她深切地不想和离,应该只是她还没有发现她已经不爱虚端了,她只是对他妻子这个位置留有执念而已。
莺娘那阴郁凉薄的眼睛终于亮了亮,她新奇地看了看虚端,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
原来她不再那么渴求他了啊,她很难因为他受伤了。
虚端看不懂莺娘的表情是不是真的缓和,可他有不好的预感,于是立刻辩解道:“夫人对不起,我醉酒很少说话的,我不知道那时候说了那些,”虚端声音微弱得在轻微颤抖,“我当年的确觉得洛韵池优秀,如果真要结婚应当是和她结婚才好。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与她有过什么男女之情,我那时候一心求学,根本没有与她多讲过话,其实婚后我只有和你最是亲密,我要是真的在乎她,就不会一直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她了……”
“可我觉得酒后吐真心。”莺娘轻飘飘地说道。
虚端急了:“那才不是真心,我只在意你,那时候我对你比较抗拒,醉后控制不了自己的抗拒,这才乱说话……”
虚端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滴酒不沾。
洛韵池是他师父的女儿,他也真的没有人家多来往过,说了就是在冒犯人家,他如果当时清醒,他再烦莺娘也不会扯到洛韵池头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莺娘漠不关心,“我不在乎你的真心,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走吧。”
看到莺娘根本听不进去,虚端急死了。
但他在这十年里已经深深地学会了要时刻揣摩莺娘的心思,他知道莺娘已经认定他不好,如果再多说只会徒惹她的烦躁,只能暂时作罢,日后再表现。
虚端闭了闭眼,把各种阴暗的情绪压抑到内心的深处,勉强挤出关切的温柔语气:“夫人,我不是不放你静静,但现在是晚上,还是上半夜的晚上,你不知道这十年里妖鬼邪祟越来越多了,你现在身体不好到已经失去了十年记忆,实在是太虚弱了,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好吗?”
莺娘回望那被拆了的大门,还有外面的黑暗,想到那些尸变的现象,草草点了点头。
虽然她不喜欢虚端陪着,可经历了豆芸在她熟睡后偷溜那事后,她觉得仆人来陪她很不靠谱。
虚端虽然讨厌吧,但起码看目前的态度,是绝对要缠着她的,打也打不走,安全性方面是没问题的。
“那我们要换房子睡吗?这里的门变成这样了。”莺娘不清楚这宅子环境,只能问虚端。
“门没坏,我安一下就好。”虚端好不容易等到莺娘答应他,立刻保证。
在虚端修门的时候,莺娘想到自己被他压倒在地上过,衣服都脏了,便又问:“有换的衣服吗?”
“有,床旁边的柜子里。”
床旁边的墙边立着两个高大的漆黑木柜,柜子均分为三个大抽屉,好拿取衣物。莺娘走去一个柜子前,迅速抽完几个抽屉。
里面挤满了衣服,全都是属于女人的衣物,没有一件是男人的,应该这些衣服都是她的。
她翻了翻衣服,发现衣服都新得很,像是刚做的一样,她和虚端成婚十年,居然那么奢侈,全部都换新衣服的?
莺娘心思动了动,又抽旁边的柜子看,以为那边才是放旧衣服,这边是放新衣服的。
结果一打开,里面都是男款的衣服,不过抽到最底部的一个抽屉,里面摆着的是婚服,是陌生的属于一对新人的婚服,一共两套叠得好好地摆着。
这里应该是她的屋子,要是婚服,按理应该是她和虚端的,可是这和她印象里的婚服完全不一样啊。
“虚端,这是怎么回事?”莺娘立刻问,“这里怎么有陌生的婚服?十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虚端已经快装好门,应声答应后,迅速做完,立刻过来。
一绕过屏风掀开帘子,一眼就瞧见莺娘拿着的婚服,他的眼中瞬间满是柔情,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最好的画面,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刚成婚十天。”他说着幸福的话,忽然想到这样或许可以挽救莺娘对他的看法,又连忙说道,“十年前我对不起你,我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了,我费了无数努力才让你重新看到我,回到我的身边。”
“也就是说我们和离过?什么时候。”莺娘精准地抓住重点。
虚端的眼神骤然暗淡,没想到莺娘的第一反应是这样,想到那一天,他眼眶红了红,垂眸低声说:“太宇四年正月初三。”
莺娘一听,联系到她的记忆只保留到太宇三年三月初五,所以他们拖了九个月左右才和离的吗?
对了还有这日子,正月初三,不就是还在新年的时候,这种时候和离?
莺娘觉得诡异。
“你把这十年我和你的过往说一说,可以吗?”莺娘有了耐心,紧紧与虚端对视,一副终于要认真倾听虚端内心的架势。
虚端变得更为安静,他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和我刚刚说的差不多,十年前我没有好好珍惜你,后面父亲犯事,家道中落,你一直陪着我,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对你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