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误会!我们绝非此意,我们没有这个胆子。”
段韶真被气着了,一怒之下血气冲恼,额上的血管暴起。
他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说道:“我马上入宫去见陛下……”
于是人人便又面露喜色,谁料段韶忽然一手指着他们,咬着牙说道:
“但是你们,现在都给我滚!”
……
……
“父亲,您真的要现在入宫面圣?”
段府门前,马车已经准备好。段韶不顾段德深的劝阻,自顾自上了马车,“我不去谁去呢,现在也只有我,能救一救这群蠢货了,他们是我的老部下,我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段韶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又是生气又是难过,望着完全黑掉的天际,呐呐说道:
“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怎么就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叹息似乎飘散在温柔的夜风中。
段德深看见父亲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着转儿,俄顷,烛花一般落在衣襟上。段德深哑然,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从未这样过,那么无力。
父亲是真的心凉了。
……
……
太极殿内照旧是灯火通明,天青色的帷幕后面,皇帝一本又一本的批阅奏章。高纬每天批阅的奏章数目都是按车来计算,但今天的事物却更少一些。
当他知道段韶在宫门求见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下。
尽管他早就知道那些人去找段韶了,但他还是没有料到段韶居然会现在这个时候到访,这个时候……高纬看看天色,这个时候他都快要去睡觉了。
不过以段韶的地位,他既然来了,高纬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只得命人迎段韶进来。段韶还没有入殿,便见皇帝笑着从龙榻下来,出来相迎,惊得段韶连忙拱手:“陛下折杀老臣了,老臣当不得陛下这般礼遇!”
高纬伸手扶他起来,笑道:“论公,您是朝堂栋梁,是六朝元老,当得起这份敬重。论私,您是朕的长辈,朕出来迎接自己的长辈,难道有何不妥吗?”
段韶深得高氏君王信重,也是因为这层亲戚关系在内。即便段韶饱经荣辱,还是为高纬的态度所动容,一时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高纬牵住他的手,往大殿里去,“表叔深夜赶过来,想必是有要事要与朕商议了?正好,朕也有一桩大事要与你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