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阳光洒下,落在村口的那颗梧桐树下。
深秋里还带着些许的凉意,陈玲儿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丹凤眼里的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瞧瞧咱就像是那被赶出来的丧家之犬一般,有家不能回。”
刘二水啃咬着手里两个铜钱一块的麦饼,硬的硌牙,翻了一个白眼愤愤的回怼道。
“这还怪上我了?当时不是你以要和离威胁,我怎么会跟你搬出来住?”
“娘!”远处一个身影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正是吃完早膳出门的刘铁柱。
刘二水见着自己儿子嘴边还泛着油光,心中有些不平衡,揪着他的耳朵骂道。
“你这丧良心的小东西,还知道你有爹娘啊!”
刘铁柱急忙抓住他的手,踮起脚尖,想要耳朵少受些力度少受点儿罪,“娘!”
陈玲儿心中不忍,站起身来将刘铁柱扯到了自己的怀中,抬头瞧着那气急败坏的刘二水。
“合着这孩子不是你儿子?你怎的就不知道心疼?”
刘二水余光关注到周围不少人都在看着这边的热闹,这才压低声音斥责道。
“你这臭小子这个时候来作甚?是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刘铁柱气还没有顺过来,憋的满脸通红的站在陈玲儿的身边。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吃炊饼呢?奶奶都准备全家搬到城里去住了!”
刘铁柱只感觉到了耳朵依旧火辣辣的疼,心中燃起了些不满的小火苗,“爹娘是想要在这小村子里呆一辈子吗?”
刘二水和陈玲儿都有些愣住了,回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听的真切。
他们夫妻二人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拉着刘铁柱急忙问道,“真的假的?”
刘铁柱被他们晃的头都是晕晕乎乎的,“当然是真的了,奶奶都将咱家的房子给卖了!”
“娘啊!你怎么能这样抛下儿子呢?”刘二水一路哭喊着,不顾过路人怪异的眼光。
等他到家之后,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红彤彤的活像是只兔子。
施夷禾那一汪清水似的眸子,带着些许的鄙夷,“你这瞎说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了呢!”
刘二水快步冲上去,猛地就在她的脚边跪了下来,“娘!你是不要儿子了吗?”
施夷禾感受到他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想要抽出自己被他紧紧抱住的腿却是不能,“你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娘!你不要抛下我!”刘二水紧紧的抱着大腿,可不想要自此之后他们便没有了倚靠。
施夷禾柳叶眉微微蹙起,听着这嚎啕大哭的声音,十分的凄厉,“罢了,你们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这个儿子是她最最宠爱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受了过多的宠爱,才让他变成了如今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她曾经的问题罢了。
刘二水听闻立刻站起身,破涕为笑,“好嘞娘,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你可要等着我啊!”
“去吧去吧!”施夷禾见着他脸上还冒着鼻涕泡,不知道这次的妥协究竟是对还是错。这刘家院子里的动静,经过刘二水不经意的宣传之后,全村人都得知了他们即将要搬到城里的消息。
一家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又另外叫了几辆车才将这些东西都安置好了。
施夷禾站在门口,看着吃力的刘大山手里搬着刘凤凤的小柜子出来,“东西都收拾齐了没有?”
“都齐了。”刘大山将最后一件东西搬到车上,看着地上的车辙加深,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施夷禾望向这个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屋子,似乎还能看见当时自己穿着一袭红色嫁衣,被牵着跨过火盆的模样。
从第一个孩子降生,到丈夫失踪不见,她这半辈子都在这个小院子里了。
刘大山见到她眼神中的不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娘,走吧。”
施夷禾垂眸,明年春日却再不见海棠花开,故人不归。
马车晃晃悠悠的启程了,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将的停下。
施夷禾疑惑的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了出去,“怎么了?”
只见村口那颗大槐树下都是人,正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呢。
刘二水探出头来,脸上方才的泪痕都已经不见了,带着得意的笑容,“说不定是想要给咱送行呢。”
下一秒那些人就都围了上来,各个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
“来者不善啊。”施夷禾一边跳下马车,微微启唇,低声咒骂着。
人群中缓缓的让开了一条路,走出来的正是一个拄着拐杖的村长。
“村长这是来送我们一程的吗?”施夷禾收起脸上的警惕,微微眯起眼睛笑的灿烂。
村长对于她的友好视而不见,神色严肃的拦在施夷禾面前,“你们不能走。”
施夷禾挑了挑眉头收起了脸上友好的笑容,她还真是小瞧了村里的这一群人了。
“走不走是我们的自由,说的不好听关你们什么事儿?”
村长瞧着面前这个张扬的妇人,上次在她这儿吃了亏,今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之前白秀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