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儿挽着袖子从后门走进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身上还沾染着鱼腥味。
“娘,这掌柜的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远山原本就是个外人,咱也不能拖着人家一辈子吧?这女子只有嫁人才是最正经的。”
那掌柜抬手捂住口鼻,掩饰了神色中的厌恶,“这位夫人说的对,这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呢?”
陈玲儿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就咽下几口,抬手擦干净嘴上的水渍。
“是啊,况且这掌柜的还不嫌弃远山还有个孩子呢。”
施夷禾白净的鹅蛋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默默的听着那陈玲儿给酒楼掌柜当说客。
“我愿意。”
远山站在门口时,瞧见施夷禾垂首不语,定然是心中纠结吧?
施夷禾听见远山的声音抬头,神色十分的复杂,瞧着她从门口走进来,“你说什么?”
“夫人的大恩大德,远山无以为报。”远山走到施夷禾面前,双手抬起弯腰行礼一气呵成,“我还有一心愿……”
虽然陈玲儿对她这提要求的行为很是不满,可这哪里比得上那酒楼掌柜出钱买远山的价格,“你还有什么心愿就说吧。”
“我走了之后,还望夫人能将小蓉抚养长大,以后找个好人家。”
远山低着头,心中挂念这个孩子,不想要她与自己一起去受罪。
陈玲儿刚想要答应,施夷禾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你的孩子自然要你自己养。”
远山心里有些刺痛,紧紧锁着眉头攥着衣角,还想在说些什么。
施夷禾那一双柳叶眉微微挑起,眸子里目光锐利,“这件事情我不同意,人年纪上来了,这母子分离的故事看不得了。”
远山一直咬着的下唇,猛地松开,眼神惊喜的看向了施夷禾。
那收鱼的酒楼掌柜,脸色变得阴冷,“不曾想,夫人竟然这般无情。”
“小二,走!”酒楼掌柜站起身来,神色愤愤朝着门口走去。
正巧碰见已经将鱼打捞起来的刘大山,“张老板这鱼……”
酒楼老板愤愤的回头看着端坐在厅堂的施夷禾,阴翳的脸有些狰狞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到要看看,这鱼我不买,哪个酒楼还敢要你们的鱼!”
刘大山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走进屋子里瞧着周围人的脸色各异,“这是怎么了?”
陈玲儿白了一眼远山,不满的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远房亲戚。”
远山低头,愧疚的感觉遍布了她的全身。
施夷禾方才一直都是隐忍不发,谁知道这陈玲儿还越说越起劲儿了,“你休要胡说!”
那怒目圆睁的模样,让陈玲儿不禁后退一步,低下头自顾自不知道喃喃念叨着什么呢。
“我倒是有一个注意,就算是没有人来买咱家的鱼,也能将这些鱼给卖出去。”
远山尽力的想要弥补自己给这个家带来的困难,绞尽脑汁总算是有了解决方法。“你个乞丐知道什么?”陈玲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气侵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再说话。
施夷禾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胸有成竹的远山,“你说说看。”
远山整理了自己以前在这附近流浪的经验,整体的思索了一番这村子附近的情况,最终下了定论。
“咱可以卖鱼汤啊。”
“现在许多人家都是吃不起鱼的,但是咱卖一碗鱼汤的成本用不了多少的鱼,而且让那些穷苦的人也能喝得起一碗鱼汤了。”
施夷禾以前倒是没有想到这鱼还能卖成品,思索在三答应了下来。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得到了肯定的远山,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孩子似的,兴致冲冲的就着手开干。
第二天,村子里的人都闻到了飘来的浓浓鱼汤味儿。
远山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支起了一口打大锅,锅里的鱼汤浓白,蒸汽弥漫。
远山身上系着围裙,麻利的干着手里的活,“鱼汤咯!五文钱一碗!”
不少正在槐树下八卦的人,闻到这个香味上来凑热闹,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何翠花拿着鱼篓子回到家里,脸上洋溢着喜悦,“娘,咱家的鱼汤供不应求啊!”
施夷禾抱着怀中的刘霁月,眉眼间的温柔是少见的,“我知道远山行的,你说是不是呀小福星?”
何翠花提着鱼篓,逗了逗那乐呵呵的刘霁月,“娘,厨房里还有些骨头,咱晚上炖汤喝吧。”
“行啊,你决定就行。”施夷禾弯弯的眉眼,瞧着这白嫩嫩的小脸,简直就能化出水来似的。
“小福星,你说着远山身上的字究竟是什么?怎的我现在就看不着了呢?”
施夷禾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面那会让她刺痛的数字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意外即将来临。
村口的摊子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沙哑的嗓音让人听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来五碗鱼汤。”
远山一听,这五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