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三伯母么!
她醒了吖!
而且还自己出来了!
顾不上去捡掉在地上的肉包子,睡睡噌地从凳子上滑下去,然后蹬蹬地跑到娘亲那里,抱着娘亲的腿仰头眨巴自己求知欲旺盛的大眼睛!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屁股一撅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秦筠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半夜人就醒了,其他的娘亲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睡睡听完瞬间死心,连娘亲都不知道的事,肯定不会让她知道了。
她好奇,就继续打量三伯母陈玥婉。
与此同时,村长也打量了陈玥婉几眼,看到她是从容老三的房间里出来的,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什么也不问了只说:“成,等你把户籍的事弄好了,再跟我招呼一声就行。”
说完,村长就要回去了。
容老太赶紧去厨房里拿了一屉包子,用笼屉布包好塞进村长手里,压低了声音说:“村长,你刚才看到的是我家老三的媳妇儿,前些年刚一怀胎就落水失踪了,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受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找着了,结果忘了很多以前的事,连老三都有点不认得,家里人怕刺激她,就想着先让她独门独户地过日子,也方便养病,等病好了能想起来从前的事儿了,或者她自己愿意回来了就回来!”
村长一听,还有这缘故呢!
真是个可怜人!
“放心,你家这事儿我悄悄地一家家去打招呼,保管没有人敢当面乱嚼舌根子!人找到了就好,其他事儿只能慢慢来,有秦娘子在,病也肯定能治好的!”
村长说完,就推拒着不收肉包子,转身要走。
容老太使劲儿拉着他,不用分说地把包子塞进他怀里,还教训村长:“跟我客气啥!几个肉包子又不值钱!等过几天我还要请全村吃肉包子!”
村长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客气了,搂着一大包的肉包子离开了容家院子。
等家里没了外人,容老太就走过去扶着陈玥婉,说:“躺了这么些天,能起身就多出来走走,多吃多动身体才能恢复的快些,你也不要觉得拘着了,老三吃完早饭就走,你先安生在家里住着养病。”
陈玥婉闻言没说话,却抬头看了容老三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点头。
她如今身无分无处可去,不能逞那个强,她要活着。
容老太见她应了,笑的比谁都高兴,扶着她到檐廊下坐。
容老三立马搬了个火盆过来,低头拨着炭火说:“一会儿我去镇上,给你和孩子置办些棉衣棉鞋啥的,让大力帮忙送回来,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就让大力去换,别怕麻烦。”
陈玥婉还是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容老三其实很期待她能说点什么,哪怕是点个头或者摇个头,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回应,便只能起身,去准备马车。
容老太见陈玥婉看了一圈院子,还看了眼马车,就坐在她边上握着她枯瘦的手,说:“现在家里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吃的穿的用的,缺了什么只管跟娘和你嫂子弟妹说,不用再替家里省着对了,有个小胖墩儿你得认识一下,你不在家的这些年,家里添了个丫头,以后家里有两个丫头可以作伴了!”说完,容老太就朝睡睡招招手,喊:“还装啥呢,过来。”
睡睡笑嘻嘻地咧嘴,拉着娘亲的手一起跑过去,熟练地自我介绍:“三伯母你好,我系睡睡,系你的小急女,我马向就三岁了,系这个家里最小的人。”
陈玥婉看睡睡的眼神,很陌生,而且很冷静克制。
而且只看了几眼,她就将目光从睡睡身上挪开了,然后看向了秦筠之。
她出事的时候,秦筠之刚嫁进容家没多久是个痴傻的,如今看着,像是已经好了。
她对着秦筠之微微地颔首,算是打招呼。
秦筠之也表现出了平易近人,说:“我擅医术,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必忍着,跟我说就是,另外,小丫头的身体我瞧过了,有些先天不足,但可以慢慢养回来。”
喝过睡睡的灵液,慢慢地食补就行。
陈玥婉听到她提起孩子,眼神中才有了一丝波动。
秦筠之趁机问:“三嫂,忘了问你了小丫头叫什么?”
陈玥婉垂下眼帘,终于肯开口了,两片嘴唇动了动,第一次没能发出声音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磕磕巴巴地努力吐出一句话:“没有名字”
容老太故意笑着拍腿:“咋没名字?谁说没名字?丫头和睡睡是一辈儿的,都是棂字辈,再取个字不就有名字可以上家谱了么!”
陈玥婉明显愣了一下。
容老太可不给她思考的机会,赶紧让人把家谱拿来,翻开后指着她的名字给她看,说:“等丫头名字取好了,就添在你和老三后头。”
陈玥婉虽是农家出身,但在府城高门大院里当过丫鬟,知道自古以来女人在家谱族谱上只有一个姓氏,所生的女儿,因为迟早要嫁到别人家成为另一本家谱上的姓氏,便只用一个“女”字作为代替。
她的名字,却明明白白地写在容家的家谱上,只有出生年月没有注明失踪或亡故,而且容家人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