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此行来百丈村,有三个重要的目的。
一为看望睡睡,二为人参种植,三就是想看看定州“全民皆兵”的成效。
如今朝廷和边境十六州就差明面上翻脸了,皇帝这两年数次以不同的理由召云王和各州将领回京,云王和各地戍督将军皆找理由抗旨不回,皇帝便进一步削减了军饷!
加上北雍接连大旱国库空虚,无力南下,朝廷没了后顾之忧便想分化十六州的势力,四处挑拨离间,不要脸的做派十分令人作呕!
十六州如今的困境,真真实实地摆在眼前,所以他急需将人参种植推广开,拿人参向蜀地和江南换铁矿银钱,稳住十六州的根基。
但如果言将军“全民皆兵”的办法有成效,就能从根源上解决十六州庞大的军需问题!
“哥哥还没见过人参长成之前的样子,睡睡要不要带哥哥去看看?”
“好吖好吖!看完我们再回来吃饭!”
睡睡对小人参的热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这就拉着顾行和顾见勍往后山跑,先看她从人参谷移出来的人参。
顾见勍对种地可没兴趣,但……小肉球既然这么热情,他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好了。
结果就看到一地蔫耷耷已经枯萎的根茎……
“你的小人参……死了?”
不懂农事的顾见勍这样判断,脑子里浮现要不要安慰睡睡的念头,安慰她的话该给她买什么好?
睡睡叹了口气,很是耐心地教他:“大哥哥,介不叫系了,介叫冬眠,人参每年过了秋天都会冬眠的。”
顾见勍听完,很是敷衍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睡睡见顾见勍对人参没什么兴趣,就只同顾行说:“顾哥哥,如果你想让别的地方也囧上人参,村里人都可以去教的!”
顾行没有立刻回应睡睡的话,又去百丈村的其他人参田看了看,等回到容家小院之后,他才和容家人一起边吃饭边说正事。
“这段时间北地的秋收差不多都完成了,我打算明年开始在定州大范围地推广人参种植,所以大概一个月后,适合种植人参的州府县镇都会派农人暂居百丈村,学习人参种植,你们可有什么顾虑?”
容老太想了想,先问了一个和种植人参无关的问题:“顾小子,我听说北雍今年又遭了旱灾,这秋收刚过,北雍不会又和前两年一样,来咱们这儿抢粮食吧?”
顾行这次十分笃定地回答:“肯定不会了!北雍前年大旱,和定州一战后已经元气大伤,去年北雍朝廷刚肃清激进反王的势力稳住了朝纲,又遭遇地动和雪灾,加上今年再次大旱,这一连串的倒霉事致使北雍内忧不断,无力再闹事,如果不出意外,不等入冬北雍就会向十六州服软求援,开放边贸买粮!”
容老太听完就放心了,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婆年纪大了,就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最好是咱不惹别人别人也不要惹咱!”
容老大现在也开始关心家国大事,就说:“也是奇了怪了,我听说北雍自建朝就极少发生旱灾与地动,雪灾倒是不少,这几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竟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
顾行倒不觉得奇怪,说:“古籍上早有记载,大旱之后多地动,这种事连着发生也算寻常,而且这种连年大旱北地也曾遭遇过,幸好当时圣上英明,没有因旱灾动摇国本。”
容老二精于农事,对这方面的研究更为透彻,说:“真要仔细追究起来,其实有一点还是很不寻常,北雍旱得那么厉害,几乎大半个朝廷的粮仓都颗粒无收,十六州和北雍相距不远,且同样地处偏北,与大半个北雍的气候都相同,但北雍的这两次大旱,居然完全没有波及到十六州。”顾行和容家人其他人听完,深思片刻,突然反应过来!
然后莫名默契地同时看向了睡睡!
他们正是北雍第一次大旱的那年春天,带着睡睡来的北地!
睡睡的好运和福泽,他们都是有目共睹且深信不疑的,而且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容老太立马将睡睡捞到自己怀里,心肝肉地一阵稀罕:“奶的乖宝哦!不仅让奶和一家子都过上了好日子,还……奶就说我家乖宝是投胎来救人的!”
她老人家中间那句话没说,也不敢说,可在场的除了顾见勍,其他人都懂!
齐齐地往睡睡碗里夹菜!
睡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功劳,但既然奶奶她们要这么想,她也没办法,只能接受一切好意吭哧吭哧地把菜全给吃了!
顾见勍第一次和睡睡同桌用膳,看着她奇差无比的吃相……竟觉得有点香?
加上满桌子从未见过的菜肴,不知不觉间他竟多用了一碗饭。
饭后,顾见勍决定,暂时不走了。
反正况府在百丈村有宅院,他立刻就让随从和侍卫去收拾了,今晚就准备入住。
顾行也不能赶他走,但眼不见为净,饭后就跟着容老四去巡视民兵营,看“兵民一体”是否真的有用!
睡睡本来要跟着去凑热闹的,却被秦筠之给抓了,提醒她:“距离百萃楼正式出新菜的日子就剩三天了,你可是自己答应的,要帮李管事把小食的名声一炮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