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不讨好也不无端交恶的态度,容家人觉得没有理由不让钟员外进门。
何况人家都到了门口还带了厚礼,很明显是不见到容家人誓不罢休!
倒不如省点儿力气。
睡睡为了在气势上不输人,让两只老虎直接坐在了门口,然后才让大伯去开门。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宽大又华丽的马车,钟员外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身后还跟着六个打手似的仆人,怀里抱满了东西。
开门一见到两只张牙舞爪的老虎,钟员外吓了一跳,但也仅仅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多瞧了老虎两眼,赞道:“这两只虎兽养的好,品种稀奇不说,毛色还漂亮极了!”
睡睡听完就瞪大眼睛!
不对吖,这个钟员外怎么不怕她的老虎呢!
秦筠之眸子敛了敛,将钟员外请进堂屋坐下后,直接问:“钟员外家中可也养了猛兽?”
钟员外一副心宽体胖的样子,笑呵呵地点头:“秦娘子好生聪明,我家中原也是养了一头老虎的,从幼崽时期便好吃好吃地驯养着,可惜没娘子家这般本事,驯了一年多也不曾让老虎认主,便狠心将它剥了皮抽了骨,养不熟的畜牲留着反是祸害。”
睡睡听得小眉头一紧,觉得这钟员外看着和善,却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
秦筠之抱着睡睡,淡淡一笑:“养了一年多,也算是极有耐心了。”
钟员外显然也这么认为,又夸了睡睡的老虎两句后,便让仆人将带来的礼物呈了上来。
“听闻秦娘子一家人是从南边来的,我就挑了些南边的特产过来献丑,这云绡丝光滑如锦缎,还透气不透水,是江南蚕丝局今年进贡的新品,我想着容家女眷多,便带了四匹过来,还有杭绸、苏锦、南边新出的点心和应季的果子,加上些笔墨纸砚和小娃娃的玩意儿,还请秦娘子不要嫌弃。”
秦筠之:“……”
睡睡:“……”
钟员外是来她家炫富的叭!
居然连进贡的东西都送来了!
容老大也觉得这礼厚得不正常,且一点儿也不稀罕,委婉地拒绝:“让钟员外如此破费,容家人可不敢当,我们家就是小门小户的农家,怕是用不上这等金贵的东西。”
哪曾想钟员外压根不接容老大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钟某着礼上门,虽说有些冒昧,但也实在是不得已,听闻秦娘子也想买下百丈村剩下的人参地,还特地去县城找了官差,搬出了言将军的名头,如今为着这事,县里是左右为难,所以钟某想着,这件事干脆莫要再麻烦县丞大人,我们两家私下解决就好,本来嘛,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我家中一位侄女,如今正是言将军的夫人,自家人磕碰,就不必惊动外人了吧。”
他一说完,睡睡就能肯定,她家和将军的约定真的泄露了!
而且还被县丞出卖了!
但钟员外说的那个外人,值的怕不是县丞而是将军叭!
钟家人一定是趁着将军出门在外,才敢这么上门抢人参地!
谁跟他是一家人啊!睡睡不高兴得撅起小嘴,一点儿也不想教钟家人种人参!
秦筠之察觉到小丫头不开心,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抚,然后才说:“那按钟员外的意思,咱们怎么个私下解决法?”
“容家如今已有五百亩山地,钟某最多再让一百亩给你们,而且是以半价相让,如何?”
秦筠之一听就笑了:“我觉得,还是我们家先买下山地,然后让一百亩给钟家,也是以半价相让,钟员外以为如何?”
钟员外一听眸子就眯了起来,见容家人如此不识抬举,话中隐隐有了威胁之意:“秦娘子,钟某可是带着一腔诚意在与你们好言相商,若非看在将军的面子上,这一百亩地钟某也是不会让的!”
秦筠之继续淡定地微笑:“钟员外,我们家请您进门也是想和您好言相商呢,若非看在将军和将军夫人的面子上,这一百亩我们家也是不会让的。”
钟员外一连两次被她拿同样的话堵回来,客气终于装不下去了,白胖的脸上笑意慢慢消失,威胁之意也越发明显:“秦娘子,你可知我钟家在定州是何门第?”
秦筠之镇定地点头:“山匪起家,盘踞百年,如今是定州第一大世家,所以为了那几百亩的人参地,钟员外是准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吗?你们问过将军夫人和将军的意思了吗?整个定州只有我们家会种人参,钟员外可也打听清楚了?”
她一番话,说得平顺又轻快,语气里丝毫没有怕威胁的意思。
倒让钟员外感到十分的意外!
“秦娘子当真好口才!难怪我那侄女说,将军对秦娘子和娘子家人赞不绝口!”
秦筠之一如既往微笑:“口才谈不上,只是说几句实话而已,将军谬赞,小妇和家人愧不敢当。”
钟员外见她软硬不吃,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态度硬中又软了三分,问:“秦娘子,那五百多亩的人参地,你当真不让?”
秦筠之点头。
睡睡更是小脑袋直点!
钟员外知道这趟是白来了,这就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虚扶着自己的肚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