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二脸色有异,东家心里“咯噔”了一下。
显然,又有人来找事了。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向沈长歌看去:“沈家娘子,麻烦你先在这儿坐着喝点茶,我去去就来。过一会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谈一下。”
既然这女人不想加量,那他就再谈谈新品的事。
有了新品,他便可以趁机涨价,到时候再赚上一笔。
沈长歌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便笑着同意了。
东家离开后,二楼雅间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闲着无聊,便推开半旧的窗户往街上看。
这窗户没有什么撑杆,也不存在掉下去砸到个什么西门大官人。
当然,即便是砸到,大官人对她这种姿色的女人也不会感兴趣,弄不好还会惹来一通臭骂。
春风镇虽穷,可来往的行人却不少,实在是热闹的很。
她看了一会儿对面卖棉花糖的小贩,又看了一会儿番邦过来买羊皮的壮汉,看的她眼睛都快花了,可那东家却还没有来。
奇怪,到底是什么难缠的客人,能让那个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都搞不定?
沈长歌站累了,便在雅间里溜达了一会儿。
过这雅间装修的实在是太丑了,说白了就是在空房间里加了张饭桌,竟然连点饰品都没有。
路过那半旧的椅子时,她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
这椅子看起来蛮结实的,而且她最近又瘦了不少,如果坐上去应该不至于压坏吧?
想到这儿,沈长歌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话说自从穿越过来后,她还没正经坐过一次椅子呢!
如果真的坐坏了,大不了就从糕点钱里扣。
想干就干。
沈长歌深吸一口气,双手按住扶手,小心翼翼的往那椅子上坐。
一点,又一点。
每往下移一厘米,她都格外地小心。
万一这椅子真的不堪重负,她也可以在第一时间逃离。
突然,耳畔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沈长歌吓的一跳三尺高。
不会吧?
她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呢,它怎么就突然坏了?
难道,是被她这骇人的体重给吓瘫了?
转眼一看,那椅子竟毫发无损地呆在原地,连半块木屑都没有掉。
疑惑中,只见东家推门走了进来。
他漂亮的绸缎衣裳上沾了些许泥土,右眼处多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瘀青,模样看起来极为狼狈。
“天啊,你这是怎么了?”沈长歌吓了一跳。
东家连忙用手捂着眼睛,有些不敢看她:“没……没什么,刚才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长歌听了,连忙说:“那你拿块冰敷一下啊!”
“没事的。”东家目光有些慌乱不安,吞吞吐吐地说,“沈家娘子,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沈长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谈就谈。
她会做好多种小点心,包这东家满意!
东家犹豫了一下,那只没捂住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安的神色:“是这样的。小店近来生意不好,客人也不多,糕点也卖不动,所以……你的糕点我还是不订了。”
一听这话,沈长歌惊的下巴差点都掉下来了。
就在一炷香之前,这东家明明说过这糕点供不应求的,怎么转眼间就卖不动了呢?
如果没猜错,定是和刚才他见的那个人有关。沈长歌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声音:“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契约上有规定,若单方撕毁合同,违约者必须付赔偿金的。”
东家脸色一变。
那糕点实在是太漂亮太好吃了,当初他怕这生意被人撬走,便故意提议写上高额的违约金。
想不到,他自作聪明弄的这条规定,最后竟成了插向自己心头的一把尖刀!
“那个……要不等谢先生来了再说吧。”他白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他和谢逸辰好歹也算有点交情,有那白衣美男在,或许还能少赔点钱。
沈长歌不急不躁地说:“不必,沈家的事我说了算!再说了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谁违约就付对方五十两银子,难不成我连银票都不认得?”
这东家可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如今这糕点还没赚上多少钱,便要赔上一大笔,这让他越想越觉得火大。
他想反悔。
可看看这女人那双铁拳,他只能按照约定,赔了沈长歌五十两银子。
沈长歌也没为难他,从怀中掏出契约:“你的呢?”
东家战战兢兢的掏出一张纸,不待递过,她便夺了过来,将两张一起撕碎。
顺手一扔,洁白的纸片便如雪花般在闷热的空气中飞舞着。
“行了,从今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沈长歌没有再看他一眼,背起筐子便往外走。
“沈家娘子,你不再坐一会儿了?”见她要走,东家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不了。”沈长歌冷冷地说,“我还有急事呢。”
既然对方已经付了违约金,她也不会和他计较,毕竟他也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