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年看了,脸色陡然一变。
他走上前,一把将那张卖身契夺了过来。
在看完上面的字后,他气的脸色煞白,半晌竟没说出一个字来。
上水村可真是有出息了!
以前有卖亲生女儿的,现在又出来个卖继子的!
“误会,全都是误会!”沈长歌笑着走到谢家父子身边,准备替他们解开绑在身上的绳索。
那大汉也不知道是怎么给捆的,竟然那么难解,她竟然越拽越紧。
沈长歌急了。
她稍一用力,拇指粗的绳索便应声而断。
此时,谢逸辰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
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就连那白皙的脸庞上都透着股浓浓的死气。
沈长歌也顾不得许多,众目睽睽之下,她直接将肥厚的手掌轻轻覆在谢逸辰额头上。
很快,那金线便如一条灵蛇般钻进他的身体里,化成点点金光之后,便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金线消失的一刹那,谢逸辰宛若羽扇般的长睫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你要做什么?”小宝一把将沈长歌的手推开,一脸警惕的向她看去。
沈长歌知道,这小鸡仔又误会她了。
不过她也没生气,毕竟今天这事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可奇怪的是,这次那个疑心极重的白衣美男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她呢?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你爹有没有发烧。”她站了起来,抬眼向大妞爹看去,“陈大哥,麻烦你把阿辰抬进里屋,再顺便给他找个大夫。”
大妞爹听了,连忙带着几个大汉上前,七手八脚的将谢逸辰抬了进去。
小宝见状,也连忙倒饬着两条小短腿跟了过去。
“爹,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他紧紧握着白衣美男的手,带着哭腔说,“你若有事,我该怎么办呢?”
谢逸辰微微蹙眉。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眼底那抹浓浓的死气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原先那缕死气在眼底若隐若现。
他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哑着嗓子说:“放心吧,我没事的。”
昏迷的时候,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奈何桥。
刚走到桥头,只见桥对面站着一对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女,他们正微笑着冲他招手。
他当时也没多想,只想过去和他们叙叙旧。
他刚踏出一步,突然,一缕淡淡的清香迎面袭来。
这,分明是那祸害身上的味道。
疑惑中,一只黝黑的胖手从天而降,硬生生将他给拉了回来。
此时,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长歌那张黑脸上。
“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这卖身契的事了吧?”杨松年面色有些不善,冷冷地问。
沈长歌笑道:“杨大叔,麻烦你看一下这张卖身契的日期。”
杨松年看了一眼,问:“这日期怎么了?”
“这日期是在我头部受伤的前一天。”沈长歌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到现在应该也有两个月了吧。”
“问题是,两个月都过去了,可墨汁为什么还没干呢?”杨松年想了想,便试探性地摸了一下上面的字。
粗糙的手指上,赫然沾了些许黑色的墨汁!
村民们看了,不禁一片哗然。
他们虽不识字,可也不傻。
别说两个月前写的字了,这大热天的,就算是两个时辰前写的也早就干了!
显然,这张卖身契有问题!
“孙掌柜,你这怎么解释?”杨松年黑着脸,冷眼向痛的脸色煞白的孙疤子看去,“如果没猜错,这大概是你来之前刚写的吧?”
对于这个恶霸,他心里是有些忐忑。
可孙疤子若敢来上水村捣乱,身为里正,他还是不能不管的。
孙疤子肚子痛的厉害。
他咬着牙,脱口而出:“胡说!我来的时候明明已经干了,怎么可能还是湿的?这肯定是沈大祸害是动了手脚!”
“你终于承认了啊!”一听这话,沈长歌怪怪地冷笑了起来,“这张卖身契根本不是两个月前写的,而是今天刚写的。”
“村里很多乡亲都可以作证,今天我根本就没离开过上水村,更不可能跑到镇上去卖小宝!”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在一边附和着。
“没错,今天上午我还在山上看到沈家妹子砍柴呢。”
“别说上午了,傍晚时我还看到她给孙老太太去送糕点呢。”
见众人都给沈长歌作证,孙疤子有些慌了神。
其实他有句话说对了,那张卖身契的确被沈长歌动了手脚。
她也不确定这卖身契到底是不是原主签的,便趁人不注意,悄悄往上面的几个字上洒了一点点灵泉水。
没想到,这张卖身契还真是假的!
孙疤子痛的满身大汗,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说错了,这卖身契的确是两个月前签的。它之所以还有墨汁,一定是因为最近太过潮湿了。”
“孙疤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吧!”沈长歌昂起了头,怪怪地冷笑了起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