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洪臣此刻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便不由面露苦涩。
当时从天王级血族手上救下他的人，是莫辰！
后来与他定下赌约的人，也是莫辰！
甚至外面谣传莫家出现的天王级天才，也同样是莫辰！
更何况这一次莫家大变，站出来阻止这一切的......还是莫辰！
“没想到老夫在不知不觉中，欠下他这么多的人情。”莫洪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夫，心中有愧啊。”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莫荣华也是不由叹息。
莫洪臣经历的一切，也是他所经历的。
“四少爷的儿子，当真不凡。”莫荣华苦笑，“倘若这般人才生在我莫家......”
“荣华！”莫洪臣喝道，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唉，休要再言了。这一役过后，四大供奉身死，莫家分崩离析，莫家大本营更是被这遗迹笼罩！”
他望着眼前不断翻滚的热浪，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声音沙哑道：“我们能不能从这里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爷爷，其实哥没你们想的这么不好说话。”莫星倒是笑了，“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莫家的承认，也不是什么莫家的身份。”
“他要的，是你们所有人当年欠下的一个道歉！”
“给我父母，给我外公一家人......迟来二十年的道歉！”
莫星此话一出，莫洪臣和莫荣华两人顿时怔住。
事有因果，冥冥而定。
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莫洪臣不知道自己刻骨铭心与否，但当年或许他的确做错了什么，这才招来了如今的恶果。
往事便如掌心的水，虽终将有一日会散去，但那水的温度却是会被手记住。
当年因无知而烫伤的疤痕，会在某一日重新变得炽热起来。
如人，如事，如道，亦如此。
莫洪臣沉默了许久，望着那神采奕奕的莫星，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没了声音。
当年的他，的确是错了么？
“家主。”莫荣华轻声开口。
“老夫，知晓。”莫洪臣叹息道，“若这一役后莫家仍然如此，老夫会卸下家主的身份。但在这之前，我会代表整个莫家，向凌家道歉！”
面对如今的现状，莫洪臣低头了。
当年那个倔强、不可一世的老头，终究是老了。
莫星没有再多说话，他望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也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种情绪，不是恨，亦不是喜，更无关悲.......
而是一种淡淡的惆怅。
“你们快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小白忽然开口道，“这遗迹的白天果然很短，我们要抓紧时间，趁着这个时候去找找前面有没有绿洲。”
小白的话语两三人身躯一震，连忙抬头。
那炽热的太阳光芒比之之前的确是黯淡了不少。
莫星更是能感受到四周的火之灵气也开始缓缓消散。
“夜晚要来了，我们得找地方休息。”莫星凝重说道，“的确要抓紧时间赶路。”
“不用担心老夫，老夫休息了一会儿，现在还是能走的。”莫洪臣身上灵力一震，沙哑开口道。
这两日在沙漠中徒步行走，让本就修为掉落受伤的他，更是觉得难受了。
可他身为莫家家主，决不能拖莫星等人后腿。
“爷爷，我这里有哥给的一枚灵丹，要不你先吃了吧。”莫星望着逞强的莫洪臣，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枚丹药。
这丹药是莫辰给他的东西，只有两枚，还有一枚是小白的。
现在莫星把自己的份交给了莫洪臣。
“丹药？不，不用.......”莫洪臣连忙摆摆手拒绝。
“服下吧爷爷，这是哥亲手炼制的丹药，应该会很有效果。”莫星又说了第二句话。
莫洪臣刚想拒绝，莫星就已经将丹药塞在了他的掌心当中。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顿时弥漫在这炽热的空气当中。
“家主，这丹药......”莫荣华身为莫家的长老，眼光自然是极为独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丹药的不凡之处。
“极品灵丹。”莫洪臣哪能看不出这枚丹药的成效，只是他正在犹豫。
“家主，服下吧，您现在的伤势，已经容不得再拖了。”莫荣华无奈地开口道。
他何尝不清楚莫洪臣的心思，只是现在根本不是矫情的时候。
莫洪臣点了点头，望了莫星一眼，将那丹药吞服而下。
浓郁的药力顺着他的经脉流淌，逐渐地散在了他全身上下各处。
“这丹药？！”莫洪臣诧异地抬起头来，瞪大了双眼。
他本来以为这丹药只是能恢复他的部分灵力，但没想到竟然连他修为跌落的伤势都开始缓缓修复了。
这怎么可能！
他身上的伤势可是莫家的顶级药师都说需要调理数年时间，才有机会痊愈的。
“爷爷，你精神了就好。”莫星笑笑，“我哥他炼制的灵丹都有这个效果，而且他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丹药，到时候你来临安城，我介绍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