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字再次从这几个人间得到证明,一进游乐园她就像草原上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宽三汪二还有成兴思这三个更野得像幼儿园小班都没毕业的三岁小孩只会阿巴阿巴。
是以当姜忻提出要去玩跳楼机时,一行人几乎没有犹豫就全票通过——除了林知舟。
他话少,存在感不高。
更多的时候是默默跟在姜忻身后。
仅此而已。
如果把姜忻比作月亮,那么林知舟一定是捧月的众星。
于是当她把手机和小皮包放进存包柜里,扭头瞥到站在一边的林知舟:“你不放东西?”
她想了想又说:“你不和我们一起玩吗?”
“不打算。”他说。
姜忻出言哄他:“可是我想要你陪我。”
她顿了两秒,又说:“好不好?”
见他不吭声,她趁热打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两分钟后,他们五个人一起被工作人员按在单座上,系上安全带,头顶的压肩缓缓降下来。
机器缓缓上升到最高处,姜忻看着踩在脚下的远景,察觉到他可能有点怕高,蔫儿坏的碰了碰旁边闭目的人:“林知舟,睁开眼看看!”
他长睫轻颤,入目是远处融成一块的天地,林立高楼与低矮绿植,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悉数映在他眼底。
下一瞬,下坠的失重感徒然传来。
耳边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少女得逞的快意大笑。
姜忻格外钟爱惊险刺激的游戏项目,又或许是想看他出糗露出更生动的表情,专挑大摆锤、过山车这类游乐设施玩,别人尖叫连连的时候她还笑得没心没肺,根本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
她拉着林知舟又疯又野,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暮色四合,天边的一抹霞光越晚越浓,不知名的落单飞鸟顶着低温乘风而起。
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园区里的夜灯逐个亮起,远处的摩天轮亮着绛紫光缓慢运转,听闻它每旋转一圈都见证了无数情侣的聚散离合。
姜忻在照相馆外的小摊上挑纪念品,她挑了几个牛角灯,精品店里五块钱就能买到的劣质发箍,在这里翻了五六倍。
她把红色的小牛角给自己先戴上,又对着另外三个人威逼利诱一番强迫他们跟她一起扮可爱,最后才对林知舟说:“我给你也买了一个。”
他洋装不懂:“所以呢?”
“你戴戴看?”
他被她闹得没脾气:“又想折腾我。”
“没有,”姜忻试图狡辩,又用出去旅游时“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吧”的语气说,“可是我买都买了,你总要试试吧。”
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她声音稍稍放软,他就不由得妥协。
林知舟比她高大半个头,姜忻踩在路牙上,“过来,我帮你戴。”
他依言站在她面前。
她把发箍轻轻推上去,少年的短发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枯硬扎手,反而异乎寻常的蓬松柔软。
他额前的碎发关上去大半,露出轮廓深邃的眉眼,此时的造型看上去分外诙谐。
姜忻抚掌,满意了。
“行了,我们回家。”
她展开双手踩着道牙走一字,像过独木桥。
林知戴着蓝色牛角灯跟在她旁边,“你能不能好好走路?”摔着怎么办。
“不能。”
“摔了我就不管你了。”
姜忻立即回头瞪他。
结果没留意脚下,还真就差一点踩空。
林知舟改口:“我扶你。”
她想起林知舟这堪比老古董的性子,估计还遵循着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勾着他的手指立时八卦心中起:“你该不会从来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吧?”
“问这么多做什么。”
姜忻拖着嗓音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有些得意:“那我就是第一个了。”
......
林知舟小幅度的挣了一下。
耳畔人声熙攘,闹哄哄的打趣之音由远及近,姜忻眼神重新恢复清明,在一瞬间的怔忡后神色自然的收回手。
陆续又玩了几轮,中途有人临时离场,气氛逐渐淡下来。
她把饭后烟改成吃糖,从包里摸出一颗荔枝味真知棒,剥开外层的塑料纸,舌尖抵着硬糖含了会,旋即敲了敲左腕上明净的表盘,对叶嘉熙竖起两根手指立在桌面上,做了个先走的动作。
见他点头,麻溜的拎包撤了。
姜忻肘弯里揽着外套从包间李出来,皮质手提包挂在腕上,另一只手端着手机看信息。
她刚出大厅,室外的冷风随之倾灌,还伴随千丝万缕的细雨斜斜刮下来,冷空气接触肌肤激得胳膊上冒起一片鸡皮,她小幅度缩肩,呛进一口凉气。
她没带伞,还好雨下的不大。
姜忻正想退回去,正逢林知舟推门而出。
见他过来,她把吃到一半的棒棒糖捏在手里,浅声道:“你不多留会?”
他缄默片刻:“他们差不多散了。”
姜忻不在意的微微颔首,转念抬起手臂:“介意帮我拿下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