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宅角门外,静静地停着一辆汽车。
叶廷深与樊玲守在一处,留神着院内的动静。
樊玲有些沉不住气,小声问了句,“叶大哥,会不会出岔子?”
叶廷深看了一眼手表,沉声道,“再等等。”
樊玲按捺着心神,所幸并未过去太久,她便听见了角门里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樊玲眼睛一亮,看着那角门让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侍从模样的男人搀扶着一个苍白纤弱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女子正是樊亭。
“姐姐!”樊玲眼眶一热,连忙上前扶住了樊亭,樊亭看见了妹妹,眼睛里浮起了一些光彩,哑着声音喊了句,“二妹。”
“叶长官,夫人我给您送出来了,你们快走,千万不要被前院的人发现。”那侍从眉宇间蕴着焦灼,看见叶廷深后连忙开口。
“二虎,多谢你了。”叶廷深点了点头,向着樊亭走去。
“叶大哥……”樊亭仍是十分虚弱的,只觉脚步虚软,每一步都跟踏在棉花上似的。
叶廷深没有说话,直接将樊亭抱了起来,与樊玲低声说了两个字,“快走。”
樊玲十分机灵地上前打开车门,与姐姐一道坐在了后座,叶廷深发动了汽车,三人很快离开了裴宅。
“姐姐,是不是裴家的人虐待你,饭也不给你吃?你怎么瘦成了这样?”樊玲挽着樊亭的胳膊,看着樊亭苍白的一张脸,当真是又气又怒又伤心。
“没有,”樊亭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想吃,裴家的人想要我低头,我不愿意。”
樊亭说完,目光向着前面看去,“叶大哥,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他们家有那么多的守卫……”
叶廷深仍是在全神贯注地开着汽车,听见樊亭的话,叶廷深从后视镜中与她对视了一眼,说,“刚才那个守卫在沪城的时候曾欠了一笔赌债,追债的人要把他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我出钱救了他,他欠了我一条命。”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能帮忙。”樊玲眼睛一亮,倒是忍不住对叶廷深刮目相看起来,只觉得叶廷深虽然平时里不多言不多语的,可关键时候他总是能帮得上忙,这一回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姐姐还不知要被裴家的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叶大哥,”樊亭又一次向着叶廷深看去,她的声音带着两分轻颤,很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来,“念念,念念还在他们手里……”
“我会想法子把念念接出来,樊亭,你坚强点。”叶廷深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温润,却似乎蕴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让人瞧着心就安了。
“是的,姐姐,你先别想太多,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再想法子接念念。”樊玲也是劝说道。
樊亭轻轻点了点头,许是体力不支,未过多久便在妹妹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等到樊亭醒来,她已是躺在了一张柔软的木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中式的帐顶,许是看见她醒来,身边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醒了?”
樊亭转过眼睛,看见了叶廷深的身影。
“叶大哥……”
“这里很安全,你在这安心住着,养养身子。”叶廷深温声开口。
“二妹呢?”樊亭小声问道。
“去给你煎药了,大夫说你身体虚弱得很,要好好歇着。”
樊亭看着他,眼睛里浮起一股歉疚之色,“叶大哥,对不住,总是给您添麻烦。”
“别说这些,先把这碗粥喝了。”叶廷深从床头上端起了一碗粥,用手试了试碗底的温度,不冷不烫,正适宜入口。
樊亭心知自己如今要好好吃东西,她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叶廷深见状为她在身后加了一个枕头,好让她靠着能舒适些。
“叶大哥,我自己来。”见叶廷深端着粥似乎要喂自己,樊亭心里过意不去,虚弱的开口。
“不用跟我见外,樊亭,”叶廷深的黑眸如墨,倒是坦然的样子,“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就这么一句话,樊亭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变得温热起来。
“吃吧。”叶廷深舀起一勺子粥,送在了她唇边。
樊亭忍住眼泪,将那一口粥吃了下去。
叶廷深喂得很细致,也很耐心,樊亭察觉到了他的细心照料,想起当日在小镇时他对着自己的那一番表白,她的脸庞有些发烫,只觉不敢去看他。
一碗粥快要见底时候,樊玲端着药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姐姐,叶大哥,药熬好了。”
“好,二小姐,等药不烫了你喂你姐姐喝下去。”叶廷深放下了碗,站了起来。
“叶大哥,你要去哪?”见叶廷深似乎要出去的样子,樊玲忍不住问道。
“我去接念念,”叶廷深向着樊亭看去,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来。
樊亭一怔,亦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她动了动唇,可不等她开口,叶廷深似乎已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与她说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把念念送到你身边。”
樊亭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有些担忧的开口,“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人,你要怎么才能把念念带出来?”
“你放心,我有我的法子。”叶廷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与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