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大帅怎么样了?”林副官的眼底蕴着焦急,看见裴大山从病房里出来,顿时迎了上去。
“嘘,”裴大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刚才睡着了,都小点声甭吵醒他,军医说了,老三需要好好休息。”
“可属下有要事要禀报大帅。”林副官一脸难色。
“怎么了?”
“属下刚才收到消息,老太太把夫人和念念小姐接到平州去了。”
“这不正好?”
“大帅和夫人毕竟离婚了,老太太也未经大帅允许就这样做……”林副官似乎有些担忧。
“什么离婚,老三由着她的性子闹这么久,她也该知足了,不是我说,她就是让老三给惯的,”裴大山不以为然地燃起了一支烟,对着林副官道,“我跟你说,这女人长得再漂亮也不能惯着,打两顿,保准服服帖帖,他那媳妇就该让老娘好好治治。”
林副官欲言又止,面对着裴大山只觉无话可说,他沉默了下去,仍是在病房前守着,打算等裴湛山清醒后,即刻将此事告知他知晓。
金陵。
自陆军军校中走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他穿着一身校呢军大衣,五官清俊,步伐沉稳。
“叶教官,就是这位小姐找您。”
站岗的士兵看见他后向着他敬了一个军礼,向着一旁指去。
“叶大哥!”
叶廷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着自己走了过来,正是樊玲。
“二小姐?”叶廷深微微蹙了蹙眉,似是不解樊玲为何来找自己。
“叶大哥,你想想法子,救救姐姐吧,姐姐被裴家人抓走了。”樊玲眼眶通红,刚看见叶廷深就是颤着声音说了一句话来。
叶廷深眸心微震,立时问道,“二小姐,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姐姐被抓走了?”
樊玲将当日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更咽道,“我去找了巡捕房,可一听说是裴家的人,他们什么都不肯做,只说这是姐姐和姐夫的家事,让裴家人自己解决,可姐姐已经不是裴家的人了,我也发了电报去西北,可姐夫那边一直也没有回音。我听吴家的人说你在金陵这边的军校,我就想着赶紧来找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樊玲说到这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她抬起袖子匆匆擦了一把泪,近乎央求般地看着叶廷深。
“樊亭和念念被他们带到了平州?”叶廷深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樊玲点头,“我也去找了舅舅,可连舅舅也说这是裴家的家事,还让我不要管,我怎么能不管啊,我又不是不知道裴家人有多欺负姐姐……”
“现在都已经是民国了,姐姐和念念,她们是两个大活人啊,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樊玲几乎要泣不成声,“爹爹倒是着急,也找了许多朋友,可一听说姐夫的名头,根本没人敢出面,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姐夫,叶大哥,我实在没主意了!”
叶廷深沉思片刻,他的眼眸漆黑,与樊玲十分果决的说了一句话来,“咱们现在就去平州。”
“叶大哥?”樊玲一惊。
“我在平州那边有一些同僚,打探下消息应该不会太难,我也会托人去打听下西北那边的情形,先保证樊亭的安全再说。”
“叶大哥,多谢你了,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樊玲感激不已。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动身。”叶廷深果断开口。
平州,樊家大宅。
“夫人,您吃点东西吧,您从昨儿起就一直水米不进的,这样下去,您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嬷嬷瞧着桌上一动未动过的菜肴,好声好气地与坐在椅子上的樊亭劝道。
“我女儿呢?”樊亭微微抬起眼睛,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念念小姐在老太太那儿。”嬷嬷面色忧愁,压低了声,“夫人,您听老奴一句劝,就跟老太太低个头吧,大帅不在,您和老太太硬碰硬,这吃亏的还是您自个啊。”
樊亭微微侧过脸,闭上了眼睛,“你回去告诉她,一天不把念念送回来,我就一天不会吃东西。”
听完了嬷嬷的话,裴母将手中的盖碗“咣当”一声放回了案桌上,皱着眉斥道,“气性这么大,她这摆明了是要跟我呛到底!”
“娘,要不咱就把念念送回去吧,等三弟打完仗,让他跟弟妹好好说说,这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闹得这么僵?”吴桂霞小心翼翼的开口。
“娘,”一旁孙华玉在那儿剥着瓜子,“您听说过熬鹰没?她那性子就要慢慢熬,只有把她驯服了,她才能乖乖听话,不敢跟三哥闹腾。”
听着孙华玉的话,吴桂霞面上有焦急之色闪过,“娘,弟妹不是没自杀过,您要是把她给逼急了,她再来一回,咱们怎么跟三弟交代啊?”
裴母心念一动,似乎被吴桂霞的话有所打动,一旁的孙华玉却是一声轻笑,说,“大嫂别担心,我早想到了,她那屋子里所有瓶瓶罐罐的早收走了,餐具也都用的木制的,她想自杀,也要有那个能耐。”
“再说了,娘,上回她闹自杀,逼着三哥给她签了离婚书,要我说就是她使的手段,她要真想死哪还有死不成的?不过是想着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她这次要再一哭二闹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