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夫人搬到乡下去了。”
行辕中,裴湛山正在翻看着从北栾传来文件,听得林副官的话,他面色微变,当下就是问道,“为什么要搬到乡下?樊家人敢给她使脸色?”
“这倒没有,大帅,听说好像是有记者躲在附近想拍夫人,夫人为了清净,索性搬到樊家老宅住了。”
裴湛山听了这话,只将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与林副官吩咐,“你让人把那些记者都给我关起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当老子收拾不了他们?”
“大帅,这也不大妥当,那些记者最爱胡编乱造的,您这边刚动手收拾,他们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您。再说要让夫人知道怕也不大好,她又会觉得您派人监视她。”林副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着裴湛山。
裴湛山没有出声,似乎在思索着林副官的话。
“况且二小姐月底也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一定会把夫人的消息告诉您。”林副官又是开口。
“你也觉得我管得太多?”裴湛山蓦地问道。
林副官点点头,实话实说,“是有点多。”
“我多你妈,”裴湛山抬起腿就是向着林副官身上踹去,“不派人盯着,有人跟我抢媳妇怎么办?”
林副官忍不住笑了,“大帅,谁能抢得过您啊?”
裴湛山皱了皱眉,“那个姓谢的?”
“您放心,那个律师已经被咱们收拾了一顿,属下警告过他了,大帅和夫人虽然离婚了,但也是暂时的,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觊觎夫人。”
“不错,只是暂时的,”裴湛山点了点头,“她要离就离,先哄哄她。”
裴湛山说完,终是言道,“你让人把眼线给我撤了,你们说的不错,让她知道又得怨我。”
“是,大帅。”林副官登时应道。
裴湛山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待林副官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取出了一张相片,是樊玲前阵子给他寄来的,相片上的他将樊亭母女都是揽在怀中,念念吮吸着手指,正好奇的看着镜头,每逢看见女儿这幅憨态,裴湛山都会忍俊不禁,他的目光落在樊亭身上,相片上的樊亭神情温柔,吸引着他移不开目光,他伸出手,粗粝的指腹在樊亭的面容上轻轻地抚过。
每逢战事停歇的空档,他都在想她的亭亭,也不知道亭亭现在在做什么,又会不会偶尔想一想他?
裴湛山一记苦笑,将那张相片重新收好,放入怀中。
水乡古镇。
听见敲门声,芸香上前打开了房门,就见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吴家的孝子贤孙们,挨家挨户地来给乡亲们送豆腐饭来了。
这豆腐饭是江南一带的丧葬习俗,办丧事的人家待将逝者下葬后,会挨家挨户地送上一份豆腐饭,来酬谢前去吊唁过的人。
叶廷深也在其中。
樊家的这份豆腐饭正是由他送来的。
李嬷嬷与樊亭听见动静也是下了楼,李嬷嬷从叶廷深手中接过饭,一双眼睛却一个劲儿往樊亭身上瞧,催促道,“小姐,您快说呀!”
樊亭晓得李嬷嬷心急的是将自家侄女介绍给叶廷深的事儿,瞧着李嬷嬷焦急的目光,樊亭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叶廷深开口道,“叶大哥,明天晚上您有空吗,我们想请您吃一顿饭。”
她也是随樊玲一道唤叶廷深为大哥了,不然直呼其名,总有些觉得不太礼貌。
“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叶廷深当即开口。
“没有,”樊亭摇了摇头,“就只是吃顿便饭。”
“好,那我明晚过来。”叶廷深答应的十分干脆。
“好好好,叶秘书,那咱说定了,明晚早点来啊。”李嬷嬷大喜。
待叶廷深离开,李嬷嬷匆匆忙忙地将豆腐饭搁下,赶忙让人去给娘家捎了口信,当天晚上就将侄女给接了过来。
这也是樊亭头一回见到李嬷嬷的娘家侄女,玉红今年十九岁,倒也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一个姑娘。
樊亭瞧着就喜欢,当下就是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了一只白玉手镯,送给了玉红当做见面礼。
玉红十分惊喜,借着灯光打量,只觉得眼前的樊亭美的跟画上的仙女似的,忍不住的赞道,“大小姐,您可真好看,您这手也嫩哩,跟豆腐儿似的。”
樊亭微笑着,心里倒是有些不安,眼前的玉红虽说一看就是个淳朴的好姑娘,可叶廷深到底是燕大的高材生,从前在裴湛山手下也是深受器重的,即便现在去了辽源军校也还是前途无量的教官,将玉红介绍给他,樊亭心里的确觉得有些不般配,可又架不住李嬷嬷的热情,李嬷嬷照顾她多年,她实在不忍心拒绝。
待玉红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房间后,樊亭还是拉住了李嬷嬷,说道,“嬷嬷,这事儿可不能强求,若有缘分自然更好,若没有缘分您也不要……”
“哎呀小姐,我心里都晓得,”不等樊亭将话说完,李嬷嬷已是开了口,“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嘛,那万一叶秘书跟玉红对眼了哩?就算他瞧不上也不要紧,念念慢慢长大了,您身边人手也不够,以后就让玉红跟在你身边伺候。”
“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