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
“姐姐,您真的不回家住吗?”
樊玲打量着眼前的这栋花园洋房,房子不大,只有两层,一楼带一个院子,除了客厅,厨房,餐厅外,还有一间佣人房。
二楼除了主卧与婴儿房,还有一间起居室,布局十分简单。
“这栋房子是外婆留给我的,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我带着念念,还有李嬷嬷住的,二妹,我现在的情形也不好住在娘家,住在这正好。”樊亭抱着女儿,下人们进进出出,将母女俩的行李安置好。
“爹爹让我来劝劝你,他还是希望你带着念念回家。”樊玲和姐姐轻声道。
“你替我回去谢谢爹爹,我们樊家在苏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这样带着孩子回去,容易给爹爹招闲话的,我就在这儿住着,清净些。”樊亭看向妹妹,叮嘱道,“二妹,你是要考燕大的,可不要因为我的事耽误了你的前程,我这儿也安置好了,你过两天就回去吧。”
“姐,我要不就上金陵大学算了,离你和念念近一点。”樊玲小声嘀咕。
“可不要说孩子话,燕大是你多年来的夙愿,再说我和念念也可以去看你啊,我们在北栾也不是没有房子。”樊亭微笑起来,樊玲听着姐姐这般说也是笑了,只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对着姐姐点了点头。
待下人们安置好行李已是掌灯时分,这些下人们都是樊家的仆人,为樊亭打扫完屋子都是行礼离开了,樊亭母女身边只留下了李嬷嬷与丫鬟芸香伺候,念念的乳娘也不曾跟过来,再过几日就是念念一周岁的生日了,樊亭打算给孩子戒奶了。
樊玲自然也是留下来陪着姐姐,姐妹俩为孩子洗好了澡,将念念塞进了被窝,樊玲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孩子,不经意的抬头,就见姐姐在一旁含笑看着,姐姐也是洗好了澡,她穿着一件浅粉色丝质睡衣,乌黑的长发温温柔柔地披散着,衬着肌肤格外的白皙。
“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呀?”樊玲有些怔怔地看着姐姐,却是蓦地问出了一句话来。
樊亭有些惊讶,“今后的打算吗?”
“是啊,你和姐夫……你和裴湛山……哎,我还是喊他姐夫吧,我改不了口。”樊玲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樊亭倒也没说什么,仍是温柔的看着她。
“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当然要为以后做打算啊,你还这样年轻,还不到二十一岁,姐姐,你还是要嫁人的呀。”樊玲一鼓作气,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嫁人?”樊亭眸心一怔,忍不住笑了,“阿弥陀佛,结一次婚差点丢了一条命,我可不想再结婚了。”
“那等我去上了大学,你带着念念多寂寞啊。”樊玲总觉得放心不下。
“念念慢慢长大了,我照顾她都怕精力不够,哪儿会寂寞啊。”樊亭仍是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女儿的脸颊,“念念,是不是,妈妈陪着你好吗?”
“姐,你真不打算再结婚啊?”樊玲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亮光,小声说,“那……姐夫还有希望?”
樊亭唇角的笑意隐去了,樊玲见状连忙道,“姐,你别往心里去,我就随便说说。”
樊玲说完这话,再不敢去和樊亭开腔,只一溜烟儿的钻进了被窝,一时半会的却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在心里数羊,她想,这条路还是很难,看姐姐的样子,压根也没有和姐夫破镜重圆的意思。
姐夫,真不是我不帮你啊。
樊玲在心里哀叹着。
到了孩子周岁那天,樊亭一早就为念念换好了崭新的衣裳,是云锦织成的小红袄子,脚上穿着一双李嬷嬷亲手做的虎头鞋,念念皮肤白,眉眼如画,换上这一身喜庆的衣裳简直漂亮得跟年画上的小娃娃似的。
樊玲抱着一台照相机,对着念念一通猛拍,樊亭唇角含笑,由着妹妹胡闹,李嬷嬷和芸香则是在厨房里擀着面条,人虽不多,却也十分温馨。
待院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樊玲方才放下了相机,与姐姐说,“姐,是不是有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便响起了敲门声,樊玲匆匆跑去开门,熟料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竟是裴湛山。
“姐夫?”樊玲大惊,看着从天而降似的男人,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念念生日,闺女的第一个周岁生日,我怎么能不来。”裴湛山微微笑了笑,他今日仍是穿着军装,眼下已是入了冬,军装外还披着一件军用披风,更是衬着他身形魁伟,英气逼人。
樊玲高兴不已,她看着裴湛山身后除了林副官外,还跟着几个侍从,不远处停着几辆汽车,显是他的侍从已是将这座小楼都给围了起来。
樊玲也顾不得这些,只将裴湛山与林副官都是请进了院子,竹筒倒豆子似的和裴湛山道,“爹爹本来说要大办一场的,可姐姐不想张扬,我们前两天带着念念回家吃了顿饭,给念念抓了周,念念抓了胭脂,还抓了笔,第三把还抓了云片糕,今天我们就想给念念小小的热闹一下,没想到你居然来了,也不和咱们说一声。”
“我哪敢说,你姐姐要是不愿让我过来,那我是来还是不来?”裴湛山看着屋子里的灯光,黑眸中不由自主的浮起几许温柔之色,他心中最牵挂,最思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