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没瞧见,也不好好抱,就那样用胳膊托着,也不怕把孩子摔着。”老妈子站在裴母身边,将自己悄悄打探来的情形逐一说给了裴母知晓。
“再说了,那叶秘书好歹也是爷们,夫人这般把他喊去后院,也不晓得要避嫌,这要传出去,大帅的脸上还能有光啊?您说是不是?”老妈子仍是滔滔不绝。
裴母面色微沉,与那老妈子道,“走,随我去看看。”
裴母语毕从软塌上起身,路过素绢身边时,裴母停下了步子,与素绢言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素绢小声答应着,与那老妈子一道跟在了裴母身后,向着樊亭的院子走去。
卧室中。
樊亭这一日只觉得双乳疼痛难忍,不得不请了个会推拿的老嬷嬷来为她推乳,排出了许多乳汁,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夫人,您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您这疼痛和情绪也有关系,凡事要看开些,您的奶水这些天还是不要给小姐吃了,不好的。”老嬷嬷擦干净了双手,与樊亭有些踌躇的开口,这老嬷嬷一向也都是在富贵人家服侍的,要说起来这些太太们虽说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可那日子有时候真还不如寻常百姓来的舒心。
樊亭也是整理好了自己,听着那老嬷嬷的话,樊亭心里一怔,很快就是明白了,做母亲的情绪不畅,奶水也不好,自然不好给孩子吃的。
“郑嬷嬷,您是这一带有名的老嬷嬷了,劳烦您再推荐一个乳娘来。”樊亭担心乳娘一个人的奶水不够,只想着为女儿再找一个乳母有备无患的。
“是,夫人放心,我一定选一个健壮齐整的乳娘来服侍小姐。”郑嬷嬷当即答应了下来。
“这会儿轻松多了,刚才真是疼得要命。”樊亭轻轻舒了口气,对着郑嬷嬷道谢,又让丫鬟为郑嬷嬷封了一个红包。
“多谢夫人,”郑嬷嬷接过红包,神情间十分感激,她犹豫片刻,只压低了声音与樊亭又是说了句:“夫人,等下回您和大帅亲热的时候,您让大帅小心些,您还在给孩子哺乳,可不能那么用力,您会受伤的,这以后就更疼了。”
樊亭脸庞一红,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也曾与裴湛山说过让他轻些,可每回他都是嘴巴里答应,可手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樊亭已经放弃了,即便她说了又能怎样呢,别的事裴湛山都会顺着自己,可只有这件事,说了也是白搭的。
樊亭让丫鬟送走了郑嬷嬷,自己则是匆匆赶去看孩子。
婴儿房中。
“有你这样抱孩子的?你就不怕把孩子摔着?”裴母进了屋,就见叶廷深将孩子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孩子的小手小脚都是垂了下去,裴母看着大惊,登时向着叶廷深质问起来。
“老夫人,念念小姐是肠绞痛,这样抱着可以缓解孩子的腹痛。”叶廷深看见裴母倒也不曾慌张,只与裴母解释道。
“我带了五个孩子,我就没听说过什么肠绞痛,你这样挂着孩子,孩子能舒服?把娃娃给我。”裴母压根不耐烦听叶廷深的话,在她看来,这叶廷深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能抱得好孩子?还在这里和她谈怎么带孩子的话,简直是不害臊。
“老夫人……”叶廷深蹙了蹙眉,托着孩子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把孩子交给裴母。
“叶秘书,我知道你是老三身边的人,老三也信得过你,可你到底是个男人家,这后院你以后可不要再来了,孩子也用不着你抱。”
樊亭赶来时,入耳的便是裴母这句话,樊亭听得她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一沉,她快步进了房间,就见裴母身边除了老妈子外,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皮肤白皙,身段纤细,细眉细眼的,穿衣打扮也和自己很相似,樊亭瞧着几乎瞬间就懂了裴母的心思,她想给他儿子纳个小妾儿,好拿捏住自己。
素绢也是看见了樊亭,有些羞惭地低下了眼睛。
樊亭没有再去看素绢,她径自进了屋,从叶廷深怀中抱过了女儿,她向着裴母看去,道:“是我让叶秘书来的,念念腹痛,这几日多亏了叶秘书。”
裴母见樊亭面色平静,眼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之色,仿佛若有人上前抱孩子,她会不顾一切地与人拼命。
裴母眸光发冷,与樊亭道;“你仗着有老三给你撑腰,我是管不住你,可你也别忘了自己身份,你是老三的太太,却和一个下属走得这般近,还让他来给你看孩子,你嫌咱们乡下人不懂礼,你自己倒是懂得很。”
樊亭的脸色微微发白,抱着孩子的手也是轻颤起来,只一语不发的与裴母对视着。
“咱们走。”裴母顾念着儿子,倒也不愿再和樊亭闹得太难堪,她按耐下火气,终是带着人离开了樊亭的院子。
待裴母走后,樊亭闭了闭眼睛,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都好似要虚脱了似的。
“夫人……”一旁的叶廷深看着樊亭脸色苍白,忍不住唤道。
“叶秘书,我不明白,为什么做婆婆的总要为难儿媳妇呢?”樊亭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她仍是抱着念念,很轻声地呢喃了一句话来。
“夫人,你要是觉得和老太太相处的不愉快,不妨和大帅说,让大帅送您回苏州,或者回北栾。”叶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