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以为秦五丫真的认同她的观点,面上不由闪过一丝欢喜,便又道:“夫人,你说婆子王婆该怎么办才好。”
秦五丫轻笑,知道王婆子这是要把皮球给推过来的意思了,便又顺着她的话问:
“那嬷嬷打算如何?”
“要不然夫人帮婆子我去劝劝那小子?夫人的话,我那小子定然会听的。”王婆子小心试探道。
秦五丫眯了眯眼,看着王婆子,低低一笑:“嬷嬷是打算让我也跟着嬷嬷走一遭柳北县?”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见秦五丫这般说王婆子面上一慌。
王婆子的心思只是想让秦五丫去张山面前吹耳边风,至于让当家夫人亲自往县城里跑,就是再借王婆子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要说王婆子虽然有些地方行事过于张狂,不过到底不是太蠢。
旧堂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狼潭虎穴,但凡秦五丫去了出了点事情,张山可不得把他们一家子的皮都扒了。
“既然这使不得,那嬷嬷可有其他法子?”秦五丫笑问。
王婆子不知道秦五丫早已看穿了她,自以为时机差不多了竟又给秦五丫福了福,小心道:
“老婆子斗胆想请夫人去与当家的说说情,但凡当家的开口说一句,我那小子也就回来了。”
秦五丫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微微正了正声量,看了王婆子一眼,道:
“嬷嬷应该知道我想来不喜欢过问前堂的事情。你这般请求岂不是让我为难?”
“夫人,老婆子求求你了。”
王婆子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秦五丫竟然还不打算帮忙,心头一急,嘴上少了把门的,说话愈发的没了分寸:
“我家那小子我知道,是个最老实不过的,定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当家的事,求夫人去与当家的说说,先让他回来,回来
了将功赎罪。”
方达老不老实不好说,可王婆子是不是安分秦五丫却已经看明白了。良久秦五丫微微叹了口气,道:
“不过是三个月,王嬷嬷何须这般着急?”
“夫人!我...” 一想到儿子收了委屈,王婆子的眼圈便跟着红了。
“莫不是方达在旧堂吃了什么亏,让嬷嬷这样惦记?”
见王婆子没将后头的话说出来,秦五丫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当家的是什么样的人,嬷嬷心里应该有数。这些年当家的可有亏待过方达?可有亏待过嬷嬷?”
王婆子一怔,想要找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却又不知道改说什么,半晌方才讪讪道:
“没...?没有。当家的待我们一家子都极好。”
“即使如此,嬷嬷今日又为何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张山治下严禁,可在物资上却从来不亏待手底下的兄弟,甚至连这些兄弟的亲眷也大多被安置在了朝青堂的产业里,过的比一般平头老百姓还要滋润不少。
这些秦五丫清楚,而作为在朝青堂待的年数不断的王婆子又如何会不知?
想来也正是因为清楚了,所以才会贪心不足,会得寸进尺,会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胃口撑大。
秦五丫微微摇了摇头道:
“嬷嬷下去歇着吧。待明日,我会让魏嫂子送嬷嬷去庄子的。”
“夫...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婆子没想到不过几句秦五丫会忽然变了脸色,送去庄子?那不是要把她打发走的意思吗?凭什么!
秦五丫看着王婆子神色忽然有些不耐烦。
纵使从前秦五丫还会因着从前在云州府照看的恩情而对王婆子有几分忍耐,这份耐心在今日也被打磨的一干二净了。
“当家的说,方达年纪也大了,是该寻门好亲事成家立业了,嬷
嬷若是在我院子做活,怕是方达的脸面会不好看,不如赠了嬷嬷庄子。
嬷嬷这些年幸亏了,现如今可不正好提早去庄子里做了老夫人,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岂不更美。”
说罢秦五丫不想再听王婆子说什么,只疲惫的摆了摆手道:
“一路舟车劳顿,嬷嬷相比也乏了,早些下去歇着吧。不必担心明日来不及收拾家什,我会让魏嫂子和福喜一道帮嬷嬷收拾的。”
秦五丫不知道王婆子是怎么出去的,也听不清王婆子出去时又念念叨叨的说了些什么。
秦五丫只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很困。
也不知是不是夏日的关系,待入了六月,总莫名的觉得困乏,竟是一日塞一日的嗜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五丫迷迷糊糊的觉得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说着什么。
秦五丫觉得有些烦躁,可又没办法再继续安睡,便只揉了揉眼,良久方才微微张开一条细缝。
只这一眼,却是见满屋的烛光摇曳。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
她睡了多久呢?
“醒了?”
张山将秦五丫额上被汗水沾湿的碎发撩开,又取了帕子细细的擦了擦,方才问:
“饿了吗?我让魏嫂子给你熬了小米粥,你可要喝一点?”
秦五丫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确实觉得有些饿,便点了点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