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成五六岁的时候已经表现出他父亲的天分,对药理非常熟悉。
赵家虽然以医术闻名于世,但并不会强求所有的孩子都从医,毕竟产业那么大还需要人打理。
而他父亲赵飞云因为过人的医术成为他爷爷赵思普的继承人,大家心知肚明。
说到底能继承家业的必须是医术有所造诣的子孙。
他父亲出发的那一晚窗外狂风大作,母亲想劝他明早再走,但是父亲拒绝了她。
记忆中母亲是个大家闺秀,两人很是相爱于是有了他,不过母亲身体不好,生了他之后,没办法再生第二个小孩,还不时需要父亲给她开药治病。
不过父亲本来医术就十分过人,也不觉得母亲是拖累。
父亲顶着风雨出发,出发前他躲在门边,有点害怕地看着高大的父亲,想问他能不能不走,他害怕。
父亲蹲了下来,摸摸他的脑袋说:“文成别怕,爸爸很快回来,你是小男子汉还要保护妈妈,和爸爸拉勾。”
幼年的赵文成便把这句话记在心里,等他父亲回来。
可是连过三日,红阳市暴雨不停,仿佛在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一层阴影。睡梦之间,他隐约听到楼下传
来喧闹声,有人在哭,有人在叫,还有花瓶还是什么摔碎的声音。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透过楼梯间的缝隙往下看,就看见从来都是高大威严的父亲此刻脸色惨白倒在担架上,就像睡着一样。
这时他爷爷也从门外赶了过来,先是上前检查了他父亲,很快爷爷的脸就变得如同父亲一样的惨白。
母亲趴在父亲身边哭得撕心裂肺,跟父亲一起出去的人噗通跪在爷爷和母亲面前,低着头说:“是属下办事不力,让大少爷——”
接着他就看到他爷爷发怒,把手边的东西朝那人身上摔去,把那人的头都砸破了,“混账!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
中毒?什么叫中毒?
楼下爷爷骂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闭着眼睛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不过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刚要起床,佣人就进来,把他按回床上,说他感染风寒要先休息两天。那两天太漫长了,在他记忆里那两天他仿佛被人遗弃一样,他母亲,最疼爱他的爷爷都没有出现。
好不容易他能下床了,却发现所有人都非常严肃和沉默,没人说话,房子里像被人施了禁
言的咒法,一切都静得可怕。
而许久不见的爷爷此时像老了十几岁一样,佝偻着身体走到他面前,问他,“要去见爸爸吗?”
他点头,于是爷孙俩一起去见了病床上的父亲。此时父亲看起来还行,就是身上插满了银针,房里全是草药的味道。
好像感知到要过来赵文成过来,他父亲十分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但是不等他叫一声,父亲再次昏迷,爷爷便把他抱了出去。
他们一出去,有一个穿着白袍,脸被罩在袍子下的人对他爷爷点头,进屋。
赵文成清晰地记得当时他头上一凉,他爷爷捂住了他的眼睛,无声地哭了。
那神秘人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一直到他十三岁,母亲因为绝望一直不喝药,身体越来越差离世,爷爷送走他母亲之后,更老了。
也是那天晚上带他去见了陷入沉睡,被冰冻起来的父亲。
也是那时候起,赵文成知道这世上有种非常可怕的毒叫朱雀。
“小赵,发什么呆呢?”王振杰伸出手在目光呆滞的赵文成眼前晃了晃。
后者一惊,立马从记忆中抽身,摇头,“没事,我想到一点事。”
王振
杰显然不是很相信,但是这种事对他没什么意义,他也懒得去问,已经转身去看棺椁里的赵飞云。
长达近二十年的冰冻保存,让他的容貌还是青年,虽然不该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乱想,但是你说要是赵飞云真的醒了,被一个外貌看起来比他还老一点的人叫爸会不会尴尬啊?
王振杰胡思乱想呢,这边赵思普摸出了银针,手指轻轻颤抖,那五六根针就跟活了一样,直接插入这已经被冻成冰块的躯体之内。
王振杰眼睛一亮,之前也见过赵文成玩这一手走雪针,但是和他爷爷赵思普比起来,赵文成那不叫学艺不精,那就根本还没入门。
这针非常讲究,可能比不上他的九阳玄针,但是俗世里这个针技也排得进前十。
看他有兴趣,赵思普于是又把之前的动作重来了一遍,赵文成有些奇怪,“爷爷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赵思普没有理自己眼拙的孙子,反而是问王振杰,“可会了?”
王振杰砸吧下嘴,“八成吧!”
赵思普也不觉得烦,又来了一遍,“如何?”
“谢了!”王振杰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人家半点不带藏私地教自己
阵法,还要摆谱就太不是他了。
赵思普笑了笑,颇有些唏嘘地说:“你真是天纵奇才,不必谢我,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何况你也将金匮术传授给了文成,礼尚往来。”
赵文成算是回过味来,大惊,“不是吧,王哥,这你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