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万望琅之仔细。”张震夏沉声道。
古月琅之不接张震夏的话茬,自顾自说道:“南吴,赵,果真是……呵,一个‘乾坤谁手,未可轻言’;一个曾经与魏‘共逐中州’。想必是抗暴魏,谢天下的中流砥柱罢。”古月琅之顿了顿,周围的空气渐渐有些凝固。张震夏,邹为公对视一眼,大有分庭抗礼之意。
古月琅之毫不理会:“幽狄困弱,北虢苦寒,况与魏国隔海而望,能够出些‘绵薄之力’,唔,我也是深为佩服的。”张逊坦然而坐,秦良神色自若,纷纷颔首。“谬赞了。”
“如此,我岳汉不及吴赵而胜狄虢,魏土接而山势隔。居中调度,自然如是。而方才诸位所说,情理之中,何必多言。“
众人面色一滞,古月琅之又说:“虚与委蛇,各位的大计怕是难成啊。“言讫,挥袂而去。众人见古月琅之离去,却也是不欢而散。
初阳照射,水驿中古月琅之伸了个懒腰。
“大人,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庞公焦急地催促着。
“知了,知了。“古月琅之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洗漱后便上了马车,驰入皇城,直至神武门下。各国使者早已来齐,商不见那魏帝曹盛。
古月琅之环顾,除五国使者外。有身着兽袄,昂藏七尺的北夷大汉;黑衣缠身,目光阴骘的巫寨来客;藤衣长臂,大口粗眉的越人;矮小伶仃,腰佩长刀的倭人;白衣斗笠,下裤宽肥的高丽人。自然魏国本地的官员,太学士,勋贵豪族,名商巨贾也咸集于此。人潮涌动,蔚为大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政事堂内,魏帝曹盛正召集朝中肱骨之臣,商议盟誓之事。武有大魏镇国第一高手神武公石明夷,大将军彭沧浪;文有监国景康王曹韵,亚相潘美,礼部尚书秦志瀚。济济一堂。那众人皆俯首低眉,唯有那石明夷白衣胜雪,带剑而立。这石明夷是一女子,道法精妙无双。曹韵,潘美亦皆女子。噫,众位看官疑惑,却道封建时代,农耕社会,女子如何为官,更遑论官至首宰,封王授侯。原来此地能修真练气,唯强者居之高位。此间高手若有染尘之心,不较老少,毋论男女。凡四榜之内者,自可得卿相之尊位。而石明夷乃惊世普天之才,技压群雄。魏帝御赐牌匾“天下第一“,授假节钺。上殿,可带剑,不趋。
“今日五国之使全都来了。”秦志瀚上前道。“只是那岳汉使者胡良来得迟些。”
“无妨,”曹盛道:“既然来齐了,那不能让客人等得太久。沧浪,朕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彭沧浪乃是一九尺大汉,正值壮年。听闻魏帝如此问,道:“陛下放心,臣已经办妥。“
曹盛同众人直至神武门之上,古月琅之偷眼看去。但见魏帝冕旒,两侧大臣左文右武。众人见得,山呼万岁。
“至圣皇帝,翦灭叛逆。兴征王师,辟土服远。今大魏江山万里风华物茂,神器定鼎,立极称制,天命所归。诸位,以为何。“礼部尚书秦志瀚以真气运声,朗朗日下,莫不闻。声震百里,如钟吕鸣。
魏人山呼,夷蛮抚掌,五国不语。
秦志瀚见得,便看向石明夷。石明夷知意,上前,俯瞰五国诸使者。
“中州之大,六国同存。不知六国以为大魏何?“石明夷未等诸使者回答,便厉声问道。
“南吴使者陈铎,尔以为大魏何。“
那南吴使者但觉浑身上下被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压笼罩,战战兢兢道:“诹生观魏国,真乃天下第一雄国也。“
“较南吴若何?“石明夷问。
那使者咬了咬牙:“鹊有巢,足庇风雨,未敢多言。“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曹韵心中暗道,嘴角已勾起一丝笑意。
“赵国使者李明,尔以为何?”
赵国使者皱了皱眉,突然顿觉有股巨力压顶,不得已坐下。一字一顿道:“真强国也,唯祝贵国,文教大宣,家给民足。”
石明夷冷笑一声,复问幽狄,北虢使者。二人皆面有怖色,极尽谀词。诸如“海隅之国,不足与大国同提”“若非飞地,实愿南面而事之。”……不足枚举。
古月琅之正思索会被问及何事,如何应答时。却听石明夷问道:
“岳汉使者胡良,何故晚来?”声音虽不大,然如当头棒喝,不怒自威。
古月琅之深吸一口气,说:“昨夜鸣皋夜景极为繁盛,一时贪享大魏风物。不意时辰,睡迟,故晚到。”言罢,偷眼观瞧。但觉此人双眸如电,直逼心神。
“鸣皋的夜晚,岳汉不曾有?花街闹市,玄郭(岳汉之都)不曾有?”
“鸣皋与岳汉,有千里之遥。风物人情,自然不一。晚景出入,自在情理。而我岳汉以奢为耻,以简为教。岁有宵禁,违者轻则罚金,重则杖责。故未曾有此般‘闹市’,奇衣异饰,恍入越夷,自然失神。”
众人闻得古月琅之如此说,纷纷失色。神武门上下,片刻无言。五国之中亦有志士仁人,暗暗在心中叫好,“不屈于强暴,此人真乃大丈夫也”“岳汉不愧为仁智之国,如此之国,方有如此之士”。
石明夷冷冷地看向古月琅之,双目如刀,冷冽非常。曹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