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道宗山门。
俞俊像块腊肉一样,被吊在山门上风干。
伤口皲裂渗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整件袍子。
他双眼猩红,额上青筋暴起,心里充满了恨意。
无念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往日他在门中多么受人敬重,如今被她害的颜面尽失,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一定要将无念挫骨扬灰!
“师兄。”凌玲一袭粉色衣裙,娉娉婷婷朝他走来,眼里堆满了关切。
俞俊想起白日凌玲对他的背叛,撇开头冷淡道:“你来做什么?”
“师兄,你在怪我?”凌玲掏出帕子,为俞俊擦拭额间的泥土。
她道:“今日的情况,我若不想办法先逃走,再搬救兵来救你,我们都要命丧当场啊!”
说着,凌玲声音哽咽,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玲儿……”毕竟是心上人,俞俊还是心疼的,听凌玲解释,顿时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凌玲见这套说辞有成效,眼睛一眨,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我知道师兄今日受委屈了,可如今无念攀上了老祖宗,我们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啊……”
“天道宗,到底还是师父和大长老在做主!”俞俊咬牙切齿。
“难道师兄今日还看不出来么?老祖宗偏袒无念,大长老根本不敢与老祖宗抗衡,师父又在闭关……”
“难道我们只能受这恶人欺辱!?”
“为今之计,只有让我接近老祖宗,成为他的徒弟取得信任,才能揭穿无念的真面目!”
凌玲凑进俞俊耳语一番,“只要你……”
俞俊瞪大了眼:“这未免太过冒险了,若事情败露,我们……”
凌玲小脸一垮,不悦道:“当初为了夺得大师姐的佛骨,师兄尚且愿意以身犯险,如今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师兄怎就不愿搏一搏?”
俞俊有些犹豫,当初对无念下手,他也有莫大的好处。
只要无念一死,他便能成为天道宗首席弟子。
除了几位长老和师父,他可谓是风光无两。
再加上师妹答应得到佛骨后,便与他结成道侣,名利双收……
思及此,俞俊突然冷下脸。
“我倒是忘了,上回替师妹夺取佛骨,最后师妹还不是出尔反尔?我堂堂首席弟子,却成了全宗门的笑话。”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凌玲刚停下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躲着师兄是有苦衷的!”
俞俊心头一动,等着她解释。
“我并未炼化佛骨,佛骨是被人夺走了!”凌玲满脸委屈。
“一想到师兄为我辛苦筹划,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玲儿羞愧难当,便没有脸再见师兄了……”凌玲掩面而泣。
“是谁?我去找他夺回来!”俞俊愤然道。
凌玲赶忙把人按住,安慰道:“师兄放心,那人无法炼化佛骨,他夺了也无用。”
“若我当上老祖宗的首徒,定能取得老祖宗的信任。如此,一来能更能揭穿无念的真面目,二来有人为我们撑腰,更能将佛骨夺回来。一举两得。”
俞俊犹豫了许久,咬牙道:“……也好。”
凌玲给俞俊的伤口上了药,抱着他哭了一会儿世道不公,才佯装不舍地离开。
俞俊这人,向来好拿捏,只要她一哭一哄,他就头脑发热,对她言听计从了。
凌玲回到房间,一打开门,就见一小姑娘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好一对野鸳鸯,大半夜不睡觉也要厮混在一起。”无念悠悠开口。
“无念?”
凌玲转身就跑,却被浑身魔气的无念拦住了去路。
凌玲强装镇定:“你想做什么?你若敢对我动手,就是老祖宗也保不了你!”
“无念是谁?我现在是天道宗老祖的外甥女,长念!”
“你以为你骗得过所有人吗?”
“无念被真火焚烧,连骨灰都没有剩下,你说空口白牙就说我是一个死人,谁会相信?”长念盈盈一笑。
凌玲脸色发白,眼珠子一转,又换了副嘴脸,“师姐,当日之事我也是受师兄胁迫,逼死师姐于我没有半分裨益,我从未想过伤害师姐啊!”
“呵。”无念轻笑,讽刺道:“师妹还是这样优秀,颠倒黑白是一把好手,演技更是炉火纯青,自编自演就能成一出好戏!”
“不,都是误会,师姐误会玲儿了……”
无念眼神骤冷,猛地凌玲扼住咽喉,将人悬在半空。
“呃……你,你做什么……”
“说,把我的佛骨藏在哪儿了!”
凌玲掰着无念的十指,双目圆睁,“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她忽然笑了,“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你那块骨头了!”
“可笑!杀了你,再将你这一亩三分地翻个遍,能耽误我多少工夫?”
“我在老祖宗的收徒名单上,若我横死,你必定会被老祖宗怀疑……”
在凌玲心里,自己是老祖宗首徒最佳人选,无念只是个冒牌亲戚。
若能让老祖宗看清无念的真面目,无念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