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忍着精神被吞噬的痛苦,强制自己平静下来。那人愈发癫狂,无数镜面汇成囚笼,包裹着韩冰,同时还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指甲刮着镜子一样,也像婴儿的啼哭声。那个意境又涌入韩冰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播。韩冰泪目,所有被苦心压制的委屈、懊悔、不甘、愤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韩冰,凝神!”师父随时关注着韩冰的动向,即使是在战斗,也永远留一半的心思在韩冰身上。她最后的亲人,她要好好保护起来。她刚刚已经杀掉了一个,现在交手的这个比刚刚那个难对付一点,好像没有痛觉,怎么打都好像对他没有任何伤害一样。她实在抽不开身去帮韩冰,有点烦躁。
“远方城市里的人,我想看看你们家乡的星星,是否和我们这边的一样亮哦,不如我们在这个夜晚,坐在一起说说话……”
一阵歌声想起,干净的嗓音像是沙漠里的甘泉,让韩冰变得平静。阿黎眼见韩冰差一点疯魔,唱起初次见面时的那段歌谣,她的这一分心,正被和她交战的敌人抓住空隙,把她的电鞭抓住抽像她。
“啪”,皮开肉绽的声音,响彻整个荒岭。
韩冰快速回过神来,收起水盾,正向迎接那人的镜面攻击。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拳砸进地里,周边正在迅猛生长的植物瞬间被冰冻成天然的利器,刺碎镜面,同时也刺穿那人的心脏。
只见那人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痛一样,扯出胸口的植物,丧尸一样一步一步朝着韩冰走来。韩冰集中全身最后的魂力,借着那些疯长的植物,把那人囚在植物笼子里,同时万箭齐发,把那人牢牢钉在笼子里,身上无数的血窟窿再也不能支撑着他再动一下,临死前,那人眼睛不再血红,目光紧锁韩冰,满眼笑意。
韩冰头皮有些发麻,不再看他,迅速抽身去支援阿黎。刚刚为了他,阿黎被电鞭打中,身负重伤。那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右臂整只被阿黎的电鞭给卸了下来,腹部也有一个汩汩流血的窟窿。
韩冰渐渐找到了战斗状态,这里的环境潮湿,对他来说如有神助。他抽动植物中的水分,把利用那些植物捆住那人的手脚。韩冰双手间的水球被他凝成一柄两米多长的剑,他怒吼一声,举起水剑朝那人砍过去。那人生生被砍成两半,倒在血泊里。
“你还好吗?”韩冰结束战斗,扭过头来询问阿黎的伤势。
“还喘着气呢,没死。”阿黎虚弱的说完这句话,就倒下了。
“阿黎!醒醒,你没事吧……”韩冰疯狂地晃动着阿黎的身体,急得语无伦次。
“别吵,老子睡一觉。”
“哦……”
冷旭那边也是同时和两个人交战,他的攻击很巧妙,打法想挑逗一样,那两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身上就挨了一刀。他就像这满地血腥里的一具雕塑一样,一袭白衣没有被任何一点污渍侵染。韩冰见他好像并不需要帮忙,倒是一副很欠打的样子。
师父也受了些伤,一条伤口从左手一直延伸到左肩,脖子上也被划破。她已经坐在原地在疗伤了,苍白的小脸紧锁着眉头,韩冰看着师父,左边胸腔里有一小块东西像被叮了个蚊子包一样,又痒又疼。
韩冰也有些累了,靠着一桩矮树睡死过去。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又好像一直都没睡着一样。再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
四个人中冷旭和齐鸢的伤势是最轻的,由冷旭运魂力把四人带了回去,各自在房间内修养。齐鸢梳洗了一下,去了韩冰的房间,守在他的床头。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冷旭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齐鸢站立在韩冰的榻前。
“挺好的,只是小伤。”
“嗯。”
“你有没有发现,那天的那六个人攻击方式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只做防守,并不主动攻击,很好对付。但是随着打斗的时间和受伤越来越多,他们的兴奋点也越来越高,到那个时候他们的状态跟疯子就没什么两样。”齐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语气略显严肃。
“没错,他们好像战斗能力都在我们之下,但是他们的战斗状态高于我们,并且善于发现我们的弱点。比如他们对韩冰的精神攻击,如果韩冰意志力薄弱,我们的敌人就又多了一个。”
“也不知道他们得到的秘典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竟能给他们那么凶悍的力量。”
“他们在看过秘典之后像看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眼睛腥红,笑声诡异。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选在荒岭,或许正是跟那里的水气有关。”
冷旭和齐鸢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神情凝重。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戾风派,越来越多的城市陷入恐慌。而阿黎说的关于心得经的秘密,现世上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成什么样子,或许还没来的及复仇,就已经被杀掉了也有可能吧。
“师父,好饿……”
韩冰在他们的交谈中迷迷糊糊的被吵醒,就感觉自己身上中间那截像在打鼓一样,咕噜咕噜的发出声响。
“我叫人给你煮一碗面来吧。”齐鸢有点心疼这个嬉皮笑脸只比她小两岁的男孩,手背轻轻在他脸上抚了一下,转身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