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天和尚见她语言甚诚,遂招呼楚云一同潜出土牢来。
三人刚出土牢,蒙面女郎回道对忧天道∶“何少侠此刻正在前寨,与他们堂众厮杀,我去后面纵火,使他们首尾难顾。
“大师与这位姑娘可快去前寨接应何少侠,此间事情已了,我耍告辞了。”
忧天和尚见她立刻要走,忙合十道∶“有蒙女侠援手,贫僧没齿不忘,不过敝友何磊尚在前面打斗,愚见欲暂留侠驾,待前寨局面了结后,为女侠引见引见。”
蒙面女郎略事踌躇,微微轻叹一声道“他不会谅解的,我还是不见他好!”
忧天和尚知她与何磊之间有着一段师门恩怨也就不便勉强,只好容有机会再慢慢为他们化解。
遂合十道∶“相救盛情,贫僧深为铭感,但过去之事,请女侠不要挂怀才是,一旦有机会,贫僧自当尽棉薄之力从中化解。”
蒙面女郎凄婉地道∶“行侠救人,岂敢言谢,惟望大师能代为缓助,使何少侠尔后不再见鄙于小女子,此身虽殁,亦永感大德。”
楚云姑娘此刻对这蒙面女郎已兴起了同情与好感,忙检袂笑道∶"姐姐要走,小妹自不敢强留,可否将芳名见告”
蒙面女郎似在思虑一件什么事忽昂首道“我们后会有期,将来再为奉告!”
言罢即转跃而走,俄顷只见后面火光大作。
忧天和尚见她走后,两人同时生出莫名的同情,忽地黑影一闪,待定眼一看,原来是墨奴。
楚云生性顽皮,没事得找事作,今见那边火场已是有人在抢救,忙挥手命墨奴过去阻扰。
墨奴虽通灵性,究系畜生,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残忍,故此,豫东分堂那帮救火堂众被它咬得五官破损都是它的拿手杰作。
忧天和尚和楚云来至前寨,正好是断魂掌偷袭何磊的一刹那……
何磊听忧天和尚将经过说完,接道∶“为着小弟,使和尚哥哥与楚云姑娘受尽折辱与委屈,诚使小弟深感不安!”
忧天和尚道∶“何老弟如此说来未免见外,不过我们行道江湖,风险在所不免,尔后当多多警惕才是。”
何磊颔首领诲,心中忽然忆起在豫东分堂“断魂壑”唐元兄弟之死,定是那蒙面女郎为自己开路,才出手将他们击毙!
但对昨夜之蒙面女郎究系冷玉洁还是陈巧姑,甚感十分纳闷。
总之,人家既然有恩于自己,自不应该在师门仇怨未曾查清前,随意加祸于人。
遂决意下次遇上了这两个神秘的蛇魔女,定要好好地弄个水落石出,因为事实不可能两个均是杀师仇人,至多只有其中之一而已。
两人为着急欲找到彩霞姥姥以便设法营救楚云姑娘,足不稍停地兼程向凤凰山赶去。
由考城经城武,走鱼台,第三天晌午,已经到了南阳地界。
当天正是除夕,午后风势转疾,苍穹的乌云越集越厚,傍晚竟然在北风呼啸声中片片的雪花从天际不断地飘洒下来。
南阳是个不太繁华的镇,郊外的东边即为独山湖,与胜县虽仅一衣带水之隔,农家们也就乐得在家安逸地过着新年,更无人去摆渡。
何磊与忧天和尚虽然心念楚云姑娘,便无法渡湖急也无用。
故在客店里一住就是十天,他们除了行功练武外,多余的时间均是由忧天和尚为何磊讲述江湖掌故,是以使何磊增加了不少见识。
流光易逝,元宵晚上何磊行功甫毕,正在当炉取暖,忽然见墨奴从外面跑了进来,用嘴叼着自己的衣角不停的往外拉扯。
他见墨奴如此灵慧可爱,一时好奇遂起身披上豹皮风衣,跟着墨奴往郊外走去!
正行之间,耳际似乎传人一阵铿锵之声,但是声音太低微了,竟然弱得如一缕游丝,随风飘忽,有时闪然一线,有时又失掉了它的踪所。
这声音似琴非琴,乍听之下,甚难辨出是何乐器所奏,但仔细一听在这音韵之中,间而叮咚点点,如挑如扣恍似一种古筝之声。
他带着墨奴,循这声音慢慢前进,约经过半个时辰,已是来至独山湖畔。
这时听到传来的声音,较前略为高吭,这声音似在上流头处所发。
他沿湖北进,一轮皓月斜悬天际,映得满林冻枝宛如红色珊瑚。
四野一片岑静,这时的静,静得像冰冻了的独山湖水,是那样的平滑无波,这静,是多么地美多么地静。那古怪的筝声就从这枯林里悠悠地传了出来。但听它铿铿锵锵豪迈、悲壮,使人闻声,顿起一种长虹贯日月,壮志荡山河之感.
忽而袅袅娜娜,宛转、清柔,令你听后勾起一种飘然出世情怀畅阔,不胜怡娱的韵味。
何磊涤虑静赏之际蓦地筝韵转沉,哑哑喃喃,如诉似泣,起转越低沉,微弱……
他此刻的感触,觉得眼下的静,静得有点残酷,静止的湖水,与那覆盖大地的白雪都在给这筝音作无情的讽刺,就是那斜挂梢头的明月,也在作刻薄的品评!
除了他自己而外,尘世间似乎无人能同情这奏出者的凄怆,能了解这奏出者的苦闷。
在这低微的筝音甫落接着传出一阵呜咽咽悲凄幽怨的哭泣之声。
何磊虽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