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生气,抿着嘴,姑奶奶当真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打了一掌。
不过这掌却是没有落对地方,原本是冲着男人去的,后来竟落在了那个女妖精的胸口。
原因自然是她替他挡了下来,受伤后,这女妖精还在姑奶奶的面前,上演了一出依依不舍,生死别离的戏码......
姥姥的最后还不是没有死!
平日里,那厮为我们做饭时划伤一条口子,姑奶奶都要心疼半天,莫要说真的打他一掌,是故我自然知道这只是女妖精演的一出戏。
可是男人却当真了,当真以为姑奶奶下手无轻重,当真以为那女妖精要死了,于是抱得很紧,很紧......!
因着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姑奶奶转头便孤身离开。自那日的林间一别,一走就是九十多年......
十月的顶楼,清风徐来,月朗星稀。
刚从黄彰怀里窜出来的小由,反扑过来抱着我嗷嗷大哭,哭声震耳欲聋,大约是被地上咳出的血迹吓到,以为姑奶奶要驾鹤西去了。
“师徒一场,你遗嘱上还没有写我的名字,可不能死啊,师父~”
呵呵,她这个时候倒是把关系理得清楚~
脑门上划过几条黑线,我亦没有气力推开她,只能发出诚挚的通知:“放心吧,捐掉也不会给你。”
哀嚎声即时收拢,跟水龙头关闸似得,野丫头默默“哦”了一声,分分钟退到一旁。
“抱歉~”,我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蹲在地上痴痴冷笑。
良久方气血通畅一些,补了一句话:“行啊,你跪下来磕个头,我就算原谅你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如此咄咄逼人!”
说话的花孔雀,真身其实是只绿孔雀,初见她之时,孱弱的如同一只野鹌鹑,见谁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模样。
后来因某人的一念之过而全家惨遭变故,只剩了她一个,从此以后世界上就有了第二个被容许,可以冲他发脾气的女人。如今更是狗仗人势,竟生出这般嚣张的气焰。
“是啊,多年不见,你大约是忘了我的脾气了。姑奶奶就是这么蛮横无礼,你有什么不满吗?!”
一瞬间,我手中多出了两把锋利的弯刀来,弯刀驻地,将姑奶奶倾倒的身子支撑起来,半跪在地。
刀面泛出冰冷的寒光,闪过花孔雀的双眸,那厮立时就变了脸色。
当年有多少妖精,因为跟我叫嚣,于是死在姑奶奶这两把弯刀之下,如今看她脸色铁青的模样,想来也不是全然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