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延着这座寺庙小弄堂,我们几人分散找过去,一人一条街的找,最终在七拐八拐后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只正在瑟瑟发抖的银狐犬司。
为啥躲在这里,因为这里的两户人家靠得最近,各自屋檐正好能遮住一半落下的雨水,至于中间那条缝......
今天的狗子没穿西装,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湿哒哒地悉数粘在脑壳上,长袖的白T全然湿透,牛仔裤也分不出是不是原来就是深蓝色。
这凄惨的模样,倒真像是街边的流浪狗一般。
“你怎么才来啊~~~”
对方看见我们,发出一声哀嚎,响彻整片小巷。
接过小由递来的小得可怜的纸巾,一边替他擦脑门上的水,我一边随口掰扯:“那个......我们迷路了,雨下得太大,根本看不见呐。”
说着就给后方部队使去一个眼色,黄鼠狼最是机灵,秒懂,立刻就跟着一起瞎编起来:“是,是......,差点跟人家没撞上,太危险了~”
腾出空余的手,姑奶奶默默给身后竖去一个赞扬的大拇指......
“你不是故意没来吧?”,狗子哭戚戚的又问了一遍。
“那哪能啊~,这不都跟你约好了么,真是......迷路了!迷路了~”
面对这么一个淋雨还跑过来,如此情真意切的大傻子,你能告诉他事实和真相吗?自然是不能。
我只好心虚的转移话题:“不是,哥,咱不是说好文山寺见么,你这咋还跑偏了呢~”
把原因和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愧疚就能消失。这个办法虽然不道德,但对我们这种没有道德的人,向来适用!
“是老子跑偏了么!”,哀泣声再度响起。
“好好好,不是不是......”,又是一顿安慰。
“铃铛呢?”,情绪才稍有恢复,回想起正事,他倒是要得积极,开口就是铃铛。
直起身子,姑奶奶居高临下瞧着仍旧蹲在角落的狗子,想着若是把他打一顿就溜......
大概有99%的可能,我就死定了。
“呐~”,下一秒,掏出铃铛,露给他看。
“叮铃铃”一声清脆,在场之人都打了个哆嗦......
狗子缓缓从地上爬起,忽而问道:“咦,我是不是找你来着~”
脑门划过三条黑线,我漠然回他:“是啊~”
“干嘛来着?”
“你说要请我吃饭~”
“哦~”,紧接着一个大棒槌呼啸着从我头顶划过,狗子高声嚷道:“真是上下百年,方圆万里,最不要脸的猫妖儿啊,都说你的脸皮好比远古青铜,老子今天算是认识了。”
白了他一眼,我辩驳道:“铃铛不过脆了一下,是你非要同我装,哪个能怪我~”
“别吵了,抓犰铃还有的布置呢~”,太平说。
对视一眼,狗子拍拍屁股越过众人,走出巷子,我们紧随其后。走至文山寺门前,没有停留,就这么路过了......路过了......连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不对吧?我拦住他:“你不是说......”
“说什么说?老子只说约你在这里见面,谁说要在这里动手脚,屁大点儿的地......”
不在这里动手,还约在此地见面?我狐疑地瞧着他,戏谑道:“你莫不是瞧上了里头的哪个姑子?”
“呸呸呸,污言秽语,嘴巴放干净些~”
“切~,我怎么听说早年你还未承戌司之时,专门化作白狐之姿诱骗良家妖女,最后就是被一得道尼姑降服,后来竟......”
忽而他顿住脚步,一脸严肃的瞧着我,一字一句,极为庄重:“谁人不曾有过旧时?那个满口道义、妖力无边的家伙,于你而言,又算什么?”
心头咯噔一下,多年未有旧人同我说起他,那个仿若在心中清淡如云的人。此刻突然提及,自然答不上来,倒显得有些难堪了。
只好收起调侃,尴尬一笑:“嘿嘿~”
想着快步离开,却又想起自己并不识路,于是又只好乖顺折返,沉默无言地跟在狗子的身后。
不过总有不识相的,以旁人的秘辛为乐,要上来打听。
小由:“他说得谁啊?”
黄彰:“有什么冤孽,说来听听~”
太平:“谁那么妖力无边?”
你们三个家伙!
就不能学学我们家阿司吗?看看人家......
转眸望去,笑意盈盈的少年也同样回望过来,恬淡一笑,分外明媚:“所以......是谁啊?”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