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闻言,果然停了手:“哦?它可是个祸害,你肯饶它一命?”
虽然看似在问我,但他闻声停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连忙应道:“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它知错能改就好。”
孙良沉吟半晌:“饶它一次也行,不过,你得答应俺件事儿。”
我懵了,这特么算啥啊?
明明是他不想赶尽杀绝,我顺水推舟给他找个台阶,他居然反过来拿这个要挟我?
以我王富贵的脾性,这种事儿,我咋能……不答应!
老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姥姥还话说,好汉子不吃眼前亏呢!
“您说,只要弟子能办到,莫不遵从。”
“从今天起,只要遇上那些跳蚤,见一个给俺拍死一个,宁肯杀错也不许放过!”
他这话说得平淡,可那话里的杀机却让人头皮发麻。
可我听得一头雾水:“哪些跳蚤?”
“白莲教!”
我突然意识到,孙良绝不仅仅是为了救人而来。
怪不得又夸我能又夸我勇的,原来是相中我了!
但我也着实没想到,白莲教竟然已经壮大到连长白山山神都为之苦恼的地步了。
孙良失笑道:“你别想多了,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那么多跳蚤,俺哪顾得过来?”
“可那些妖道,弟子未必都打得过啊!”我瞬间想到了携三头圣莲遁走的梁玉清。
“不是还有那头豹子帮你吗?再说,俺还能让你白白送死咋的,既然你已过了天择的门槛,俺就送你再上一层楼吧,神刀拿来。”
“啥神刀?”
难道他说的是那把裁纸刀?
我刚想问铁骡子要刀,孙良却道:“当然是萨满神刀。”
我大摇其头:“打我生下来,就没听过啥神刀,您不会记差了吧。”
“堂堂固山萨满,连你们这一支的神刀都弄丢了?那可是萨满八刀之首,上古传下来的神器,俺手上都没有那么趁手的宝贝……”
我听得脸红心热,急得心里好像有一百只耗子在抓挠,偏偏毫无办法。
孙良叹道:“这事儿俺也帮不了你,那宝贝要想遁世不出,谁也拿他没办法,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只有得到他,你才算是得了固山萨满的传承。”
又是传承!
我地亲娘哎,您到底把这传承闹哪儿去了!
无奈,我只得答应下来,孙良叮嘱我要是找到了,记着上香叫他,我也应了。
孙良这才把目光转向了秃尾巴老白:“听见了?你这条狗命是谁给的,知道吗?”
秃尾巴老白已经奄奄一息,可闻声还是撑起身子使劲儿点头:“府君……”
不等它说完,孙良轻嗯一声,吓得它急忙改口:“白朗叩谢固山萨满大人,萨满大人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孙良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去告诉王小虎,别一天天盯着母老虎的屁股嗅来嗅去,再不干正事儿,他这个府君就别当了!”
“行了,剩下的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俺回天池泡个澡,这血腥味忒臭!”
话音未落,我只觉忽悠一下,脑子一阵晕眩,但旋即恢复如常,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比孙良落座之前还舒坦了些,与平时请仙之后的虚弱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
孙良说硌得慌,分明就是对我不满,绝非我这丧门星的命格真的影响到了他。
如果不是我还有点用处,恐怕当时他就拂袖而去了吧?
孙良走得像来时一样干脆,剩下我和秃尾巴老白大眼瞪小眼,一时都闹不清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啥意思。
啥叫你俩看着办?
我毕竟是人,比老白这头畜生更聪明点,很快就醒悟过来。
按之前的计划,我是要让老白装成土地爷的神使,带路进村去搜出藏起来的那几件衣服的,只是这事显然对土地爷不够恭敬,孙良若在,自然不能装没看着。
可现在他走了……
我顿时来劲了,冲老白嘿嘿一笑:“怎么样,神使爷,劳烦您走这一遭?”
“全凭大人吩咐。”
老白在我的督促下,苦垂头丧脑的朝岗下走去,身后狼兵如影随形。
秦隆等人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既不敢上前询问,更不敢轻易拦阻,只能不住的冲我使眼色,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我目不斜视,一副被捆了七窍的架势,不给他们任何提点。
鞭打狼王那一幕犹在眼前,此刻谁敢拦我?
众人果然纷纷让道。
于是夕阳的余晖之下,出现了奇葩的一幕,一个少年挥着小鞭子,赶着一只领头的畜生,迎着晚霞,不紧不慢的走向村口,身后还跟着黑压压的一群畜生。
若是有人远远的看见,兴许还会被这牧羊晚归的景色所陶醉,可要是凑近了再看,却不免遍体生寒,放羊的随处可见,放狼的包管你举世难寻!
最瘆人的是,后边还跟着一群蹑手蹑脚的“行尸走肉”,秦隆等人当然知道我不会祸害自己村子,但在不知我身上坐了何方神圣的情况下,他们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