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范围。
陈善也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哒哒的,毫无形象地蹲下,搭着两只胳膊,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做苦工是不可能的!
一辈子都不可能!
可要是逃了……
陈善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姑娘,又怂哒哒的把视线收回。
不能逃,身边有个告状精。
他要是逃了,岂不是任由她编排,到时候跟白女士说他的坏话,把他的爱车扣下可怎么办?
沈蓉蓉几乎是强忍着笑,差点儿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这位二代祖也没想象的难相处嘛!
“哥哥,你来我们这里,有很多岗位选择呢,你是想在车间,还是想在猪圈养猪?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面上,沈蓉蓉绷起小脸儿,不知从哪儿搬出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了陈善跟前,就好像是在面试新员工一样,直接步入正题,给足对方选择的权力。
可这话落在陈善的耳中,就有些不中听了。
“小家伙,你想让我去喂猪?”
陈善从齿缝儿里硬生生挤出这句话。
杀人诛心!
他都被亲妈抛弃了,自己的爱车也危在旦夕,这个小家伙非但不可怜可怜他,竟然还要羞辱他!
养猪?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陈善因为沈蓉蓉的一句话激发了血性,双眼露出凶光,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沈蓉蓉一定已经在他面前死上几百次了。
沈蓉蓉挑眉,“哦”了一声,重新整理下措辞,说道:“哥哥,你误会了,我这是在给你选择岗位的权力,刚才婶婶说了,你留在这里做白工赔罪的!”
说到最后,沈蓉蓉扬起自己的下巴,仿佛受委屈的是她,却仍赌着性子不低头。
一说起这个,陈善都快吐血三升了。
妈啊,您可是把儿子给坑惨了。
这都快到年底了,他还想和狐朋狗……
啊呸,是和自己的小伙伴们聚一聚呢,他怎么就成在这里做白工的了?
他承认自己犯错惹到了白女士,可不至于这样吧?
陈善在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才没有暴走。
可要自己喂猪,这绝对不可以!
陈善瞪了一眼面前的小不点儿,觉得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这么个青年去喂猪岂不是可惜了,算了,你们这个小地方应该也没有什么好岗位,我就暂且给你们当几天车间主任吧!”
说完,陈善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和沈蓉蓉的谈话是多么不公平。
对方还坐着个小凳子呢,他还蹲在地上!
这可不成!
跟人谈判,他要保证绝对优势。
于是,他直接站起来。
他居高临下,甚至能看到小家伙的头顶。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陈善还是皱着眉头。
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小家伙坐着,他站着,这地位明显不平等。
陈善迈开长腿,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大爷坐姿,枕在靠背上,轻轻发出一声喟叹。
这才是跟人谈判的感觉啊!
他怎么能委屈自己跟一个小家伙平起平坐呢?
陈善抬起一只眼,想要看看小家伙跳脚的模样。
可是,并没有。
沈蓉蓉坐定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小凳子。
陈善这下不再隐藏,一双眼都睁开了,一扭头,就跟坐在办公桌后、老板椅上的小家伙对视。
对方就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善传递过来的敌意,甚至还笑得一脸灿烂。
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了什么样的硬茬儿。
杨东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沈蓉蓉,转身给两人倒水。
“你要当车间主任?先通过考试再说。”沈蓉蓉十分熟练的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试卷
,递了过去。
老板椅和单人沙发有一段距离,沈蓉蓉就这样擎着试卷,等着陈善主动来拿。
陈善并不准备就这样妥协,屁股就跟黏在沙发上一般,虚空抬起手,做出准备接试卷的动作,谁都没起身。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似乎在比拼耐力。
杨东倒好了茶水,端着杯子转身,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坐在老板椅上的是他家乖宝,伸出手递过去试卷,等着对方接。
坐在沙发上的是陈善,摊开手等着试卷过来。
俩人愣是谁都不挪窝,杠上了!
杨东的嘴角抽了抽,埋怨似的瞥了一眼陈善。
这么大人了,还要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真是恬不知耻。
莫名其妙被杨东瞪了一眼,陈善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怎么的?谁在家里不是捧着的?
凭啥他就要让着那个小家伙?
她不乐意让自己呆在这里,他还不愿意留在这儿呢!
要是两相生厌更好,他还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杨东叹了口气,把倒好的水放在了办公桌上,对着陈善说:“陈先生,您喝水。”
陈善鼻间冷哼,不为所动。
要他喝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