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之眼睁睁的看着曹英华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女儿渐行渐远。
而她只能默默的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再看?眼珠子都要飞走了!”陈秀莲没好气儿的开始阴阳。
一看到沈蓉蓉,她的怒火从心底迸发,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以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人,没想到把人送走后,竟然日子越来越难熬。
沈蓉蓉在家的时候,她可以帮着照看孩子、洗衣服、刷碗,家里的大小事几乎全扔到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身上。
她有的是时间把自己打扮美美的,头发抹得油光水滑,跟相识的几个小媳妇唠唠嗑,日子别提有多清闲了。
自从曹英华把那臭丫头接走后,她的生活简直一团糟!
不仅整天围着家里那些琐碎事,重新打造家具又是一笔开销,更可气的是平日里与她聊得来的小姐妹开始有意无意的避着她。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有人把她差点虐死继女之事抖落出来。
还说她是附在沈蓉蓉身上的吸血虫,不榨干她最后一滴心血,不会放过她。
起初她还能解释两句,把屎盆子扣在沈平之这当爹的头上,想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奈何乔月娥恰巧路过,只说了两件她知道的事实,其一沈蓉蓉在被她虐打之后进了医院,其二便是她挎着一篮子干草去杨家蹭吃蹭喝。
只这两件事实,让她再次成了村人的笑柄。
为了躲避村里人有意无意投射向她身上的目光,她甚至很少出门。
更让她崩溃的是,某天她午觉醒来,竟然发现一直被她放在衣柜里的钱被人动了!
她以为是沈平之动的,有了别的心思,在他跟前撒了泼,差点跟他打起来,结果就在这时候,柱子慢悠悠地拎着一袋糖果回来。
家里偷钱的罪魁祸首找到了,陈秀莲却因心疼儿子没有责罚她。
今天沈平之好说歹说,她总算点头,跟他一起去镇上买些日用品。
真是冤家路窄,她刚到镇上就碰上那倒霉催的臭丫头。
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沈蓉蓉的改变却几乎沦为一滩死水,陈秀莲如何不怨?
如今但凡和沈蓉蓉扯上一点关系,她就像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沈平之收回了视线,嗓子依旧堵得难受,便不愿和陈秀莲说话。
男主外,女主内,一个好好的家成了这样,这不都是陈秀莲的好事?
他
和闺女都快成见面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因为生气,他向前走的步伐,猛然加快,将陈秀莲落在后面。
霎时间,陈秀莲的脸色越发阴沉。
“沈平之!你这是啥意思?给我甩脸色看?那可是你闺女!你闺女见面都不跟你打声招呼,有本事你训她去啊!”
沈平之不想在外面和媳妇吵,默不作声,只是加快脚步,似乎想要甩开让他头大的麻烦。
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在陈秀莲的怒气火上浇油。
“你刚刚没看到曹英华篮子里有什么吗?那可是一整块儿的麦乳精,肯定是她买给你闺女的,我可告诉你,柱子也是你儿子,你闺女有的,我儿子也要有!”
刚刚一阵风刮过,无意间吹开曹英华盖在篮子上的抹布,恰巧被她看到了。
本来陈秀莲是不打算说这事的,她就是看不惯沈平之在她一个女人面前甩脸色。
自己没能耐没本事养家,还能把这事儿怪在她头上吗?
刚刚还一个劲儿往前冲的沈平之,听到这话猛然顿住,差点让在后面追赶他的陈秀莲追尾。
他沉住气,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陈秀莲,目光阴沉浓郁似墨,让陈秀莲不寒而栗。
利益至上,陈秀莲忍住内心的不适,依旧出声为儿子争取,“你瞪我也没用,都是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偏心!”
沈平之气到极致反而笑出了声。
“你觉得我偏心?好,陈秀莲,咱们就掰扯掰扯,蓉蓉犯了错,你让我管教女儿我管了,柱子犯了错,哪一回不是你护着?”
陈秀莲撇了撇嘴,没敢反驳。
沈平只要管教孩子可都是使用暴力,她家柱子皮肉娇嫩着呢,可不能让他老爹打了去。
“远的我也就不说了,就说刚才那麦乳精分明是蓉蓉她姥姥给她买的,你说我偏心?这话不应该给孩子姥姥说?你让你娘给她外孙买去啊!”
说完,沈平之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本来不想在外面和媳妇吵架的,可媳妇不依不饶的,说来说去,倒成他的不对了?
“不行!”陈秀莲想都没想,赶紧拒绝,她娘就是个铁公鸡一个,想从她身上拔毛,实在难于上青天。
不过她有自己的一套说法,“你还是个男人哩,竟然说得出让你媳妇娘家给养孩子,丢不丢人啊?”
沈平之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可见其用力之身。
对方巧舌如簧,歪理一大堆,他明明知道压根
吵不过她,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沈平之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一句话:“买完东西赶紧回家,丢人现眼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