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芳歇斯底里的声音在顾夏耳边炸响,她遽尔回头,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胡玉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夏,她怂了,吞了吞口水,眼神飘忽不定。
顾夏几步跨到她面前:“我是你在路边捡的?那我的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我哪知道,他们肯定讨厌你,才会把你扔在路边。”胡玉芳梗着脖子,“当初我看你可怜把你捡回来,给你一口饭吃,没想到捡了只白眼狼回来!呸!”
顾夏如遭雷击,脸白如纸,愣在原地。
是啊,父母得多讨厌自己的孩子,才会这样狠心。活了二十多年,结果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多么可笑!
“我跟你要钱那是天经地义,要多少你都得给我。因为你的命都是我救,做人,要懂得报恩。”胡玉芳继续大言不惭。
顾夏看着这张无耻的脸,心里发寒:“既然你不是我的母亲,那你的死活跟我就更加没有关系了。以后再出现,我就报警!”
说完,她一步步朝车上走去,对背后胡玉芳的咒骂无动于衷。
林佩在车上看着胡玉芳在原地跳脚,顾夏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恨不得长一双顺风耳,听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顾夏上车后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靠着椅背。
李师傅问道:“顾小姐,她?”
“不用管,回家。”
到家后,林佩看着顾夏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楼栋,心里很是担心。她决定还是给叶司南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叶司南一听,立刻叮嘱她在原地守着,等他来。
林佩不敢眨眼睛,盯着顾夏的窗户,生怕走眼。
“你怎么还没走?”顾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奇怪地看着林佩。
“我、我担心你。你要去哪儿啊?”
“出去散散心。”
林佩赶紧跟上:“我跟你一起,我还能给你聊天解闷呢。你带上我吧。”
顾夏脑袋发胀,话都不想说,径直走到小区门口,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林佩想挤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顾夏毫不留情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完了,这下要被老板骂了。
“叶先生,她坐出租车走了,我没跟上。”
“你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林佩第一次挨骂,心里委屈得不行:“她把我推出来了,可我记下那辆车的号码了。”
顾夏来到了一间酒吧,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一瓶一瓶灌着。她急需发泄,已经完全不顾及会不会被人拍到了。
都说酒能消愁,她觉得这句话就是骗人的。喝了那么多,心情一点也没变好,身体反而更难受。
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突突猛跳。
不知道喝了多少,顾夏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她下意识地接起来。
“顾夏?你的声音怎么这样?”时年在那头问道。
“时总,有事吗?”
时年听出了不对劲:“你喝酒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哪儿?我不知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顾夏口齿不清,说完她就一头栽了下去。经过的服务生,怕出事,拿过她手机:“您好,您的朋友喝醉了,我们这是‘缘来酒吧’。”
时年赶到时就看到顾夏下巴抵在桌子上,一双清水眼迷迷瞪瞪的,看上去特别无助。
他走过去拍拍顾夏的肩膀:“怎么喝这么多,我送你回家。”
顾夏嘻嘻一笑:“我没有家,我不回去。”
时年皱眉,她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结完账后,弯下腰,想把醉得东倒西歪的顾夏扶起来。谁知,背后被人狠狠一推,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扑倒在卡座上。
时年气急,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
叶司南的嘴唇紧绷,没有任何弧度。
他从出租车司机那里打听到顾夏的消息后,一路飞驰而来,差点闯红灯。找了好几家酒吧,一进来就看到时年想去抱顾夏,他心里的火快压不住了。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别碰她!”
“她喝醉了,我只是想带她离开。”
“我会送她回家,用不着你,让开!”
时年修养再好,面对毫不讲理的人也忍不住了:“你又以什么身份让我离开?你别忘了,她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我也警告你,别那么霸道。”
叶司南被这番话戳中了心窝,确实他跟顾夏的关系还没有明朗,但就是无法容忍其他男人接近她。
两个人男人在酒吧的一角瞪着眼睛,互不相让,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歪倒在卡座上的顾夏挥了挥手,含糊地说:“别吵了,我要睡觉。”
叶司南撞开想要伸手的时年,一把抱起顾夏,连眼神都不给一个,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时年无奈整整衣服,一拳敲在了桌子上。
叶司南把顾夏送上楼,用她的手摁了指纹后,就进去了。他把顾夏放在沙发上,看她醉成一摊泥,开始发愁。
他这辈子就没照顾过人,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