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惊道:“你见过杜姑娘么?”
杨富道:“刚才在回廊外见到的。杜姑娘真是好心,夜里还亲自到各处巡视,只怕等一会就会到后院来了。”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替杨凡燃亮了油灯。
灯光一亮,江涛再看房中,李太白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清晨起床,杨凡与李太白在早餐桌上相遇,两人含笑招呼问好;李太白竟然神色自若,似乎昨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早餐刚毕,急见武土飞报道:“总教黎统领亲率六名金线护卫到了。”
未几,便有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人带着六个彪形大汉含笑走了进来。
这位黎统领大约四十岁刚出头,身材瘦削,个儿又特别高,乍看就像一支竹竿。两眼开阖之际,神光灼灼,太阳穴坟起如鸭卵;腰佩长剑,衣袖上绣着两条耀目金线和一朵形如星状的金花。后面六名大汉都穿着黑色劲装疾服,袖口绣着一条金线;无论体形、神态、服饰,都显得远非五槐庄那些银线武士所能比拟。
杨凡一望那位黎统领,就知此人不但武功精湛,为人也必定十分精明机警,是个相当难缠的棘手人物。
但见黎统领在大厅外举手约住手下金线护卫,然后含笑向杜静拱拱手,道:“杜姑娘一路上多辛苦了。”
杜静笑着欠欠身子,说道:“为‘老菩萨’做点事,谈不上辛苦。倒是黎统领来得真快,五槐庄的呈报,‘老菩萨”知道了没有?”
黎统领恭敬的道:“总坛是昨天才接到飞鸽的。‘老菩萨十分高兴,特命黎某连夜赶来迎接。”
杜静颔首说道:“你来了,我就可以松口气啦。昨天路上还出了点小变故,夜里真叫我担了一夜心,银线武士也伤了两名。”
黎统领脸色一变,沉声道:“这还了得!请问姑娘,是哪些武士疏忽,黎某重重惩罚他们。”
杜静笑道:“那倒不能责怪他们,来人冒穿教中武士服色,连我也差一点上当。”
一摆纤手,向杨凡和李太白引介道:“这位是本教金线护卫统领黎保国,职司总教警戒安全,将来彼此交往的机会正多呢。”
那黎统领转过身来,一双精目在杨凡、李太白和杨富等三人脸上缓缓扫了一瞥。
他虽然面含微笑,目光却锐如冷电,使人不期然从心里冒起一阵寒意;就像那两道冰冷眼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李太白竟低下了头。
黎保国含笑移步走到李太白面前,问道:“李相公,咱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李太白骇然一震,霍地扬起头来,惊诧道:“我.….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黎保国笑着又道:“黎某有个怪习惯,最爱记忆可敬的朋友;凡是见过一面的,永远也不会忘记。大约半年前,黎某途经天目山,在临安县附近见到过李相公?”
李太白摇头道:“没有...只怕是黎兄记错了……”
黎保国坚定的道:“不会记错,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次李相公也是穿的这件儒衫,也是这幅文士巾。李相公你再想想,对不对?”
李太白被他逼得变了色,讷讷道:“好像.…..好像.……啊!我真的一时记不起来了.……”
黎保国笑道:‘我再说得详细些,那时李相公正在一家酒楼上饮酒赋诗,酒楼外有一株枫树。时当初秋,枫叶飘零,树下有几名叫化蹲着叫嚷乞讨。李相公诗兴正浓,却被那些叫化扰得不能成句,就丢给他们一锭银子说:‘到别的地方去讨饭吧,诗中意境,全叫你们弄脏了。’许多食客都暗笑李相公迂腐,黎某却对相公的豪迈甚感佩服。只是当时彼此不识,李相公并未注意到黎某罢了!”
李太白微微一怔,接着就恍然大笑起来,点头道:“对对,对!黎兄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黎保国笑着又道:“李相公出手真阔绰,那锭银子怕不有二十两吧?”
李太白连连点头道:“不错,的确是二十两,难为黎兄竟记得这样清楚。”
两人都纵声大笑,直似久别逢知己,他乡遇故交,显得十分亲切而愉快。
笑着笑着,黎保国突然脸色一沉,回头向身后金线护卫递了个眼色,喝道:“给我把这姓李的拿下!
六名锦衣大汉同声应喏,人影疾晃,一齐抢奔而出。寒光连闪,撤剑出鞘,登时把李太白团团围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杜静和小英、小凤都同感意外,杨凡更心惊不已,纷纷立起身来,诧异的望着黎保国。
李太白张目大叫道:“黎兄,这是为什么?”
黎保国面笼寒霜,冷冷道:“姓李的,你的胆子真不小,竟敢利用本教招聘人才的机会,想混进总教作奸细?可惜你碰上我黎某人,算你运气太坏了。”
李太白脸色顿变,争辩道:“你凭什么证据这么说?”
黎保国阴阴一笑,道:“让我老实告诉你吧,黎某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离开过总教了。刚才那段故事,纯是虚构;想不到你自以为聪明,却露出了马脚!”
这话一出,杨凡也不期然倒抽一口凉气,此人果非易与之辈。
李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