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一瞬间惊讶, 随即恢复平常,安安静静坐在马车最边缘,等谢沛上来的时候故意奇怪道:“为何坐在那。”
说完之后, 苏菀跟东阁大学士一起看过来。
眼神都是同样的意思。
你说为什么坐着。
怎么他,她, 在?
东阁大学士经历过最近的事, 对苏菀自然毫无偏见, 相反有些佩服她的聪慧, 能从简单信息里分析出那么多东西,连他的得意门生都做不到。
而且苏菀进宫前后的过往也经过他手, 虽然往深了不敢查,否则太子那边不好交代,但大致一看就发现, 但凡接触过苏菀的,没有一个不夸赞。
就算有一点点怨气的小宫女去了姜贵妃处, 那也是觉得不被苏菀重视。
这些都是小孩子家的脾气,东阁大学士自然不放在心上。
其他事情也让东阁大学士惊讶。
只是在礼部看看书,就能有这样的学问跟见解?
总觉得他弟子们的书都白看了。
所以那几天还对弟子们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也没想到去璧广山会跟苏菀一个马车, 方才也能挤出长辈的慈祥。
但对苏菀慈祥,又像是不对劲,毕竟她跟太子?
苏菀这更简单了,她经历过两次冬祭,自然认识东阁大学士,这是早早站队了谢沛的人。
可他俩一个马车?
怎么想都很怪?毕竟他俩都搭不上关系啊。
谢沛让苏菀坐在平时的位置, 开口道:“苏菀是我朋友, 原本春日就该去璧广山的, 但事情太多耽搁,趁着初夏,天气也不是很热,所以一起过去。”
这理由也行?
不过东阁大学士震惊,朋友?
可想想聪明的两个少年少女做朋友,又是很正常的事。
不对啊!
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苏菀还好,反正坐都坐上来了,还能怎么样。
去璧广山要一个时辰,这路上肯定也不能只是沉默。
谢沛跟东阁大学士自然提到最近的事,都没想着避讳苏菀。
从二月谢沛对黑市发难,一条线索摸出许多瓜出来,其实也是心里有谱之后,知道顺着什么方向找。
现在已经抄了五个官员的家,其中还有一个皇家远方亲戚,应当是什么表皇叔,只是表的有些远,跟先皇关系都远了。
但因为今上登基,那内官监又是需要皇亲国戚去监管,跟先皇关系近的瞧不上今上,那自有人去巴结,所以这才跟内监管扯上关系。
现在很多人也忘不了,从这个表皇叔家中搜出上百件貂皮的事,他家婢女都能穿缎衣,这衣质地柔软,光亮平滑,普通人家得一件很不错,更别说那婢女身上缎衣绣着沉香妆仙鹤,没个百十两下不来。
剩下的东西自然不用说。
反正户部都看呆了,虽说已经抄了几次家,每次这些东西都是清点之后收归国库,可还是让人震惊。
从二月发难,四月初抄家,如今四月底,短短一个月时间,国库多了一千多万白银,三百多万两黄金。
这还只是现银跟金条。
剩下的多数物件还没清点,反正数额让户部有种自己穷人乍富的感觉。
身为户部尚书,他自然见过这么多银钱。
毕竟天祥国一年的各种税收都有三千多万白银的进账。
只是用的钱多,所以显得紧巴巴。
可如今抄了五个中饱私囊贪官的家,单单白银就有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
这让他如何不动心,抄到第三户贪官家中的时候,户部尚书都在催促太子殿下赶紧把名单拿出来,下一家是谁?
是的,现在满朝堂都知道,太子殿下手里有个名单。
这名单就是这次查到的结果,大到三品大员,小到偷盗宫人,基本都在其中。
现在挑出来这五个,是人品不行,敛财却为能手的。
为什么说人品不行,那就是行事无度,欺压百姓,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的,还有不少苦主的状子都在京都府衙压着,因为这五家以前有权有财,所以没人敢招惹。
现在先抄他们的家,直让人拍手称快。
从这里就看得出来太子行事缜密,抄了这些人的家,只会让人拍手称快。
可户部从这里面尝到甜头,恨不得太子天天带人去搜查库房。
兵部那边也没想到,他们真的有钱修兵器造盔甲了!
既然手头有钱了,在谢沛的要求下,工部的筹建兵事也要开始,虽说填补军资是件漫长细致,甚至无底洞的事,有了开始,那就是好事。
谁也没想到,太子借着这件事,户部,兵部,工部已经尽数收入囊中。
剩下的礼部,吏部,刑部虽说在观望,可如今站着中立,那已经是支持了。
但抄了五户贪官之后,谢沛却停下手。
一个是要给大家缓一缓,现在刑部配合户部的人天天数钱清点库房,累得不行,这五家的账目清楚了之后再说。
第二则尤为重要。
那就是这事要查到哪一步。
是立刻铁腕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