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并未多说, 但眼神却有些不对劲。
可下一秒就听他道:“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什么东西?
谢沛微微低头,眼神认真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所以你要换人帮忙。”
苏菀一时语滞, 就听他叹口气:“也是,我最近做事,总是不成的。”
!!!
冬祭那种一年到头来最重要的事,想想也知道圣人不会让你重点参与啊,祭祖宗也就算了,若是还祭社稷, 祭天地,也只有圣人皇后跟太子才有这个殊荣。
别看最近因为冬祭的事, 姜贵妃都出来活动, 但你这个身份, 怎么可能做成这件事。
若真让某一个皇子跟着主持祭祀, 几乎要直接说明, 他就是未来太子。
以圣人的心思,选谁都不会选你啊。
但谢沛这会的黯然又十分真切。
也是,身为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又是唯一皇家唯一嫡子,他原本应该能凑个边的,但现在几乎完全被排出在冬祭外面。
连她参与的, 可能都比谢沛要多。
这不是苏菀猜的, 而是她在忙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不由得多听了谢沛的消息。
或者说, 听了三个皇子的消息。
冬祭这种隆重的盛事, 哪个皇子参与的多, 就说明圣人心中太子人选属意谁。
也因此, 圣人当初不想让谢沛在十一月听政,推迟到明年开春也是好的,谁让十一月有冬至这种大事。
可现在他也听政了,还那么嚣张,这冬祭就差避着谢沛做,根本不让他掺和。
不止谢沛不能掺和,其他两个皇子也不能,顶多处理一些小事,但凡真正涉及到祭祀,反而不忙了。
其中私心不用多说也能知道。
无非是涉及到皇权,就不想分出去一毫。
但谢沛这样讲,总让苏菀心里不太好受。
以前听人说三殿下的故事,那也只是故事,可如今故事里的主角变成了眼前的人,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不管上一辈到底发生什么,谁又辜负了谁,谁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谢沛总是无辜的。
当初他衣衫破旧在关帝庙,也是没人管的,如今就算争出点什么出来,比其他人都要千难万险。
苏菀轻咳:“主要是我姨娘那边也没什么事了,而且她每半个月都会来一次取东西,所以也不用送得那么频繁。”
既然解释了,苏菀话也多起来:“若没有你,之前她在家中总要多吃些苦的。”
“所以我一直感谢你。”
这话没有一句假话,都是苏菀真心实意这样想的。
谢沛对她的帮助,不是几句感谢就能说的。
谢沛眼底闪过笑意,语气还是低沉:“不用,是我谢谢你的,不是你每日来送饭食,只怕我还吃不饱。”
吃不饱?
苏菀既疑惑,又觉得没法反驳,毕竟传闻里谢沛的处境确实不好。
谢沛笑了笑,抬头想从荷包里拿些什么,但眉头紧皱,小声嘶了口气。
“怎么了?”苏菀追问道。
“没事,磕伤而已。”
磕刀上,也算磕伤吧?
谢沛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金灿灿的珠子,上面隐隐有梵语雕刻:“听闻你可能会跟内宫和尚有来往,若有危难,将这珠子给他们,或许可免责罚。”
从天竺来的佛珠,天祥国没有几颗。
但他库房里倒是有一套佛法金珠,如今虽说只取了一枚出来,但已经够让人眼热。
主要内宫那几个僧人嚣张跋扈,他们的徒子徒孙们也差不多。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找个借口,才能把珠子送出去,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多说。
谢沛将苏菀不收,又道:“身为之物,与它相比,人总归更重要。”
这句话倒是把苏菀说服。
她不是自轻自贱的人,可一点也没觉得,什么佛珠会比自己值钱,终究只是个物件。
谢沛又道:“及时你用不着,说不定身边的人能用得着。”
“好,那我便收下,最好是用不上的,回头我再还你。”苏菀点头。
别说她,身边的人也会比这颗梵语金珠值钱。
只是苏菀看着谢沛收起荷包,这才发现,他的荷包,竟然是自己之前送的那个。
行吧。
反正早就是朋友了?
即使他现在上朝听政,已经有不少人承认他是三殿下,可还是跟之前一样。
倒像从未变过。
谢沛点头,两人原本要走,谢沛微微看向天空,目光似乎带了些无奈。
这眼神让苏菀下意识心软。
谢沛现在处境原本就难,她只想着离远点,却忘了眼前的人在朝中人人都想远离。
自己那样做,又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心软只有一瞬间,却被谢沛精准捕捉,嘴角带着笑道:“真好,还有你在身边。”
苏菀叹口气:“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肯定在啊。”
听到这句话,谢沛就知道,他这个可怜劲没有白费。
等苏菀又安慰几句离开。
身边暗卫表情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