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详情言沛并未讲太清楚, 比如为什么喝酒,是谁怂恿学徒,又让学徒怂恿苏老爷的。
反正这事就发生了。
连带着回家的还有苏家庶长子, 也就是二姨娘的儿子。
但这会已经来不及为他难过。
苏老爷活计没了, 还是因为这么丢人的原因没的,苏家直接鸡飞狗跳。
苏正妻基本指着苏老爷鼻子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家里有几个钱?还去碰别人的小妾, 家里两个小妾还不够吗?咱们是什么大户人家吗?”
“家里都养不过来了,一堆吃白饭的,你呢?活计对了, 以后怎么过日子?”
原本月钱还算可以,在京都也过得下去。
但现在一家这么多人, 难道都指望每月十两的租金吗?
怕不是连那个铺面都要卖掉。
谁都没想到,现在全家唯一有点收入的, 竟然是宫里的苏菀?
苏家全都看向三姨娘, 虽然只有那么二两银子,但现在二两银子对苏家来说,已经很珍贵了。
而苏家剩下的两个仆役, 这会心里也犯嘀咕, 估计他们两个也要被辞退。
其中一个仆役, 便是当初看着三姨娘去灵台司见苏菀的, 还吃了两次苏菀的糕饼, 这会心里都忐忑得很。
他们以后不会没有月钱了吧?
两人卖身契都在苏家, 直接离开肯定不行,以前一个月还有两钱银子, 已经是很少了, 现在看苏家的情况, 只怕这点银子也都没了。
又或者要把他俩给卖了?
其中做粗重活的小厮倒是无所谓, 但苏家婢女却有些焦急,若是把她卖了,未必会比这里好。
如果卖给其他人做奴婢也就罢了,若是做旁的,岂不是毁了一生,她相貌粗苯,就算卖也不会好过的,不如苏家人口简单,做活虽然累,但没有性命之忧。
整个苏家闹成一团,苏老爷不敢去找活计,他今年四十二,只有点家传的手艺,现在还有点过时。
再去其他地方做事,月钱肯定不会是十五两银子,就算找到了,估计也就七八两的样子。
苏老爷拉不下脸,也想着万一清风楼那边还要他。
他跟那老板相熟多年,应该不会为个小妾真的翻脸吧。
这话他自己都说的心里打鼓,前几天的时候,他都觉得老板想要用学徒,不用他了,现在还不趁此机会把他踢开。
三姨娘一直在旁边没说话,她虽然也着急,但着急是没办法的,她还想着早上出去买菜那会,上次送信的侍卫说,她要是想给女儿带口信的话,可以去灵台门附近的李家大猪蹄。
她也没想去打扰女儿,只想着以后自己过去可以多送点东西。
谁承想她沉默着,还被苏正妻直接推了下:“你,立刻去皇宫,去找苏菀,她这个月不是发了二两银子,只拿过来四钱,把剩下的也要过来。”
“还有前两个月的,一共四五两银子,也够家里用段时间的。”
苏正妻一想到自己要给女儿攒的嫁妆,内心就心痛,那个新昌坊秀才因为家里贫苦,还因为沾亲带故,这才娶她女儿。
但说好了,陪嫁不能少。
所以她要想办法弄钱,这四五两也是银子。
这话说完,苏老爷,二姨娘都是没说话。
当然那也不止问苏菀要,苏正妻又道:“以后家里女眷全都绣荷包,我找门路卖出去。”
“还有这个吃白饭的,你就算去码头扛包我都不管,反正每个月至少交二两家用。”
这话自然说的苏家长子。
不止二姨娘不愿意,苏老爷也觉得不行:“他可是咱们家长子,就是学手艺的时候。”
“那学会了吗?十四跟着你做点心,现在做出个什么?”苏正妻继续骂。
虽说她讲话难听,到底把想了办法。
只是这样下去,一家老小的生计确实是问题。
收租的固定十两,苏菀的二两,这个苏家老大二两,卖卖荷包三两。
总算能支撑一下,但想要家里跟之前一样,那是不行了。
至于唯二两个仆役的月钱,自然暂停不发。
家里收入最高的人没了月钱,就是这种情况。
倒也不是苏菀跟言沛使坏,这种事也只是早一两个月发生而已。
三姨娘还想开口反驳,可家里已经吵成一团,根本插不上嘴。
这种情况下,还有不少邻居过来看情况,或者说看笑话,甚至有人在问苏家那个铺面卖不卖,地段确实不错,只要卖出去,就是一千多两银子。
话是这么讲,气得苏老爷直接赶人。
归根到底,还是他手艺平平,靠着祖上那点东西,弄不出什么花样就算了,祖上的手艺也没学到精髓。
这种闹腾持续了一天,苏菀都把秋季菜单第三日的东西给做完了。
晚上吃的是雪菜肉丝面。
雪菜就是芥菜的一种,直接腌制而成,还是上次杂理库给的。
这种菜的味道微酸,做成汤面非常好吃,有的地方做酸菜鱼也会用这种。
做法也简单,用熬下来的猪油来炒炒香芥菜,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