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姜时时眼眶微涩。
去了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究竟有多远呢?是不是…远到再也见不到了?
他视线落在最后那行墨迹明显有些交叠处,伸出尖尖指甲轻轻过去。
也根本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戳坏信纸,只是虚虚点着,碰都没有碰到纸张上。
漂亮姐姐应该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只是薄薄一页纸根本写不下多少的内容……
“我不是小朋友了。”
姜时时闷声说着,他眼眸微垂,直直盯着信封末尾的最后那句话,视线渐渐朦胧,心中闷胀感更盛。
在昏黄夕阳下,越想越觉得难受。
脑袋一歪,靠在了身旁游无肆的胳膊上,声音提高稍许,继续开口:“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就只是一页纸……
还跟他说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又让他不要太想念,还说一直都在看着他,全都是骗人的!
那个所谓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是用来哄小朋友的借口而已,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其实就是…死,是人类生命的尽头。
姜时时已经明白,不是所有生物在心脏停止跳动的死亡后还能继续再以新的形态‘活’下去,他和坏哥哥也只是少部分的意外而已。
对人类这种脆弱无比的生物来说。
死亡往往就意味着消失。
见状,游无肆把姜时时揽入怀中,原本靠在他手臂上的脑袋改而移到了胸口。
他抬起手,轻轻按住小僵尸的额头。
低声说道:“时时是大朋友,至少在哥哥心里就是永远都不需要长大的大朋友,赏卿云小姐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听到这话,姜时时紧紧抿唇,闷闷应了个‘嗯’,就不再多说些什么。
他眼睛眨也不眨,将信封上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反复阅读着。
信封里说着要乖乖治病,还说以后能说话的声音肯定很好听,现在他都能说话,声音也很好听,可漂亮姐姐却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听不到。
游无肆见姜时时心情实在不好,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言语都太过无力。
他的小僵尸已经明白了非常多的大道理。
说再多都只能徒增悲伤,这一关,还是要自己迈过去才行。
思及此,也不再多言,只是无声的陪伴在落日之下。
海浪如歌般,在遥远的海岸线处拍动着,又随着海风传到酒店的大露台,若有若无的包围着姜时时与游无肆。
天色渐渐转暗。
红日也坠入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黑暗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仅剩那越来越大的海浪拍动声依旧回荡在无边的漆黑里。
不知道过去过久。
姜时时小心翼翼把信纸放回信封里,再将信封放进个
人背包的格子里,这才抬起头,视线移到黑暗的大海,缓缓开口说道:“找他们,问清楚。”
他要在太阳重新升起之前弄明白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里的晚上很黑很黑,漂亮姐姐在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就看不见他不开心了。
好。?_[(”
游无肆松开按在姜时时额头上的大手,改成用双手捧起对方的脸蛋,食指轻轻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
再牵起小僵尸那冰冰凉凉的爪子,这才站起身,继续开口道:“走吧。”
姜时时没有说话。
最后看了眼满是漆黑也没有任何星子的海上夜空,就跟着游无肆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游无肆在路过两个行李箱的时候,顺手把行李箱收入了个人背包里,身份牌信息这样的东西,在副本游戏里还是挺重要。
特别是混沌副本,更是要留意所有能收集到的线索和消息。
姜时时也注意到了游无肆的小动作,但他现在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思考其他。
从漆黑的屋子走出去。
长廊左右的灯感应到人体,迅速亮了起来,刺得他眼睛一疼,忍不住想流下眼泪。
但姜时时还是忍住了,太明亮,会漂亮姐姐被看到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游无肆和姜时时正坐着专用电梯下楼,而酒店的大厅里,此时已经站了不少的玩家,包括林祁月还有严天宇和江左一行人。
毕竟眼下刚好是晚餐的时间。
玩家们都没有选择送餐,而是自行到了大厅里,试图在用餐前跟酒店的工作人员搭搭话,再问出些消息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份牌跨国的原因,玩家们的手机上翻译软件网速慢得令人发指,往往要花费个好几分钟,那些翻译出来的字才艰难一个又一个的往外蹦着。
因此也不得不借助酒店那个可以随搬随用的小翻译机。
但由于还有林祁月这么个豪华特殊套间的尊贵客人在,即便对方能用一口流利的语言跟工作人员沟通,翻译机也依旧是紧着对方使用。
当然,酒店里也还有多的翻译机。
可在场的玩家整整有十几个那么多,剩下的三台也根本服务不了那么多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