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邈有疑问便主动搭话道:“姜公子有所不知,不如到后院详谈一番?”
姜邈自无不应。
知味楼的后院也非常的宽敞,院子里一颗大树下面放了一张石桌,杨怀安让人准备了点小菜,问了姜邈不喝酒之后,便没有让人上酒,跟姜邈说起了朝中最近的变故。
“皇上前几天突然重新成立了一个全新的卫队,名叫玄鸟卫,只对皇帝负责,提拔了谢家名声不显的谢钧成为了玄鸟卫的总指挥。”
“谢钧不是文官吗?他有功夫在身?”姜邈有些不明白。
“不是,谢钧他骑马不错,但确实不会拳脚功夫,但这个玄鸟卫乃是皇上一意孤行成立的,皇上说他可以他就可以。据说因为谢钧弃文从武的事情,谢太师已经声明谢钧以后仅仅代表谢钧,而不是谢家的谢钧,等于说将谢钧逐出谢家了。”
姜邈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她知道的那些事情里还真没有玄鸟卫这回事,而谢钧也一直都是文官的,现在这种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以谢家一贯的作风来看,便是真的将谢钧逐出谢家了,怕也是另有目的,比如担心给谢家的名声抹黑?
“那这玄鸟卫到底是干什么的?看起来不太好相与。”
“岂止是不好相与,此时恐怕朝中百官人人畏之如虎了。这玄鸟卫才成立了不到十天的时间,朝中已经有两位官员家里被他们抄家了。
有皇上特许,他们甚至不需要经过大理寺直接就可以搜查抓人,文武百官岂能不人人自危?”
杨怀安感叹两声,他早已经将朝中的这项重大变化的消息传给了世子,也不知道世子收到了没有。
虽然说明面上武宁侯府和谢家好像并无什么纠葛,但从他的渠道里杨怀安却知道如今的玄鸟卫总指挥谢钧进来好像是对世子有些不明不白的敌对情绪,如今他又手握生杀大权,若是他不顾脸面的给侯府下绊子,恐怕就不太妙了。
“便是皇上特许,玄鸟卫行事如此放肆,百官没有联合起来上书吗?”
若皇上可以一言堂到了这种地步,那他何必还忌惮武宁侯府,甚至连谢府的名声都有些忌惮?
“怎么没有?但玄鸟卫这两次出手手中都有确切的证据,不仅罢官抄家,其中一个官员甚至得了满门抄斩的判决。
据说还曾经放出话来,若没做心虚的事情何必怕玄鸟卫,反对最激烈的人恐怕需要好好查查,倒是吓住了不少人。其他零零散散的参奏,皇上只忽略过去当看不见也无可奈何。”
姜邈突然想到,上次她见谢钧的时候算算时间,他当时手中岂不是已经经历过一个案子了?难怪看起来性情大变的样子。
“那两位官员都以什么罪名获罪的?”
“其中之一说是巨额贪污买官卖官,府中也查抄出了巨额的财产,甚至比这次拨给肃州赈灾的银两都多。另一个则是听说与关外外族有来往,是奸细,府中搜出了往来信件,直接判了满门抄斩。”
杨怀安的知味楼里总有些达官贵人光顾,总能有意无意的听到一些内幕的消息,便是一个人说的不全,人多了整合整合也能知道个大概。
姜邈听了之后说道:“若是罪名都属实的话,也不算冤枉。”
“关键就在这里,这两个案子从案发道结案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所有的证据也都由玄鸟卫递交给皇帝预览定夺,别的人连证据的面都没见过!连大理寺都没听到风声就结束了。”
姜邈眉头紧皱,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有罪无罪都由玄鸟卫和皇帝说了算?
其他部门别说监督了,连个知情权都没有?
贪污之罪起码有实打实的抄家而来的金银作为证物,但那叛国信件,若是不能证明确实是真的,这里面岂不是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谢过了杨怀安的消息之后,姜邈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知味楼。
皇上魏昭建立起这样一个缺少制约只为他办事的玄鸟卫,让局势多了很多的变数,这是否也代表着魏昭行事越来越缺少顾忌?
若是天然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权失去了制约,那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皇上也不是个好人的时候。
这样看来,陆澹在这个时候离开京都甚至可以算得上一件好事。
姜邈却不知道,促使魏昭施行这个玄鸟卫的计划的,正是因为陆澹的离京。
从陆澹离京的这件事情上,魏昭再次深刻的感觉到了被制约的无力感,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做事却经常迫不得已,结果很多时候都不如他所想,这怎么可以呢?
接到了谢钧的投诚之后,跟谢钧找了个时间详谈了一番,谢钧提出了玄鸟卫的初步设想,一下子戳中了魏昭心中一直以来的盼望。
被逼迫的放陆澹离京之事还历历在目,魏昭当下直接拍板就开始组建起了玄鸟卫。
谢钧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总指挥第一人选,魏昭也想看看,谢钧能做到哪一步?
却没想到,谢钧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甚至超过了他对谢家制衡武宁侯府的期望!
谢钧一下子把他的思路打开了,也可以说是释放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他渴望不收任何人控制和胁迫的权利,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