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何不说话了？”姜云姒轻声问着。
沈临州似乎有些叹息，“我只是在想……”他悄悄换了自称，“是谁让摄政王妃如此委屈？”
“是未来的。”姜云姒冷声补充，可袖子下不由攥紧的拳头泄露了她的不平静。
“也可以是现在的。”
沈临州话音落下，便用他微凉的手包裹住了姜云姒的手，他也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不，他还没有爬出来。
所以他更能感受到姜云姒平静表象下的歇斯底里，她仿佛失去了一切，丞相府抛弃了她，自己不会。
“将她们带下去，问清楚今日的事
是谁主使。”沈临州看也没看跪着的丫鬟。
“是。”卫甲和卫陵招呼来几个侍卫，拖死猪似的将瑟瑟发抖的丫鬟们拖了下去。
而那些丫鬟表情绝望，眼神恐惧，她们何尝不想呼喊求饶呢？可是她们更知道，忤逆王爷的下场……
同时，她们也恨上了撺掇她们前来的那个丫鬟，文秀。
她不是说姜大小姐她对王爷死缠烂打，王爷已经腻烦了，所以才让她们来驱赶的吗？为什么事情会不一样。
“王爷！王爷！您好好看看，您别被她给骗了，丞相府都不要她了，一定是她自己的原因，如今她又来祸害您了！”
“奴婢只是想为您分忧啊！”
文秀哭喊着，她恨姜云姒后来者居上，她怨姜云姒能拥有王爷的偏爱。
“慢着。”
沈临州忽然开口，卫甲拽着文秀的动作一顿，文秀以为自己得救了，她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王爷您就该把她赶……”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沈临州捏了捏姜云姒的手掌，语气不似平时的漫不经心，而是透露着些许杀意。
文秀被卫甲推搡了一把，“说。”
“我……”文秀眼神慌乱，“我不知道王爷您在说什么，这些不都是……不都是人尽皆知的吗？她就是个祸害啊，她会害
了您的！”
沈临州抬手捂住姜云姒的耳朵，那维护的姿态让文秀嫉妒得几乎要发狂，“带下去。”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文秀。
片刻过后，万籁俱寂，就连许蝉衣也乖觉地躲得远远的。
“怕吗？”沈临州在松手时捏了捏姜云姒的耳垂，他用着戏谑的语气说着冰冷的话，“那些流言蜚语，纵然你不在乎，也总会有那么几句会像刀子刺入你的心脏肺腑。”
因为经历过，所以他明白。
都说杀人诛心，而流言蜚语，更是杀人不见血的好东西。
姜云姒眼眸微动，恶语伤人，便是如此吗？
上一世
……她被姜婉若算计，被误会失身于乞丐，那些日子里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所以最后，她孤零零地死在了黑沉沉的地下。
而她如今，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那些话语，可原来她还是做不到，也原来……她会害怕被沈临州丢下。
不，怎么会呢？
“以后不会了。”姜云姒开口道，“我会让她们以后永远说不出话来。”
如此，不就听不到那些话了？
可谁知沈临州叹了一口气，轻轻把姜云姒带入怀中，天底下苦命的人太多，他却不想让姜云姒遭受半点痛苦。
或许这就是……过来人的恻隐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