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话刀子似的插在许老爹的心头,原本就在强撑着的他,手指着王氏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没上去,晕了过去。
许二泉眼疾手快的从地上起来,接住了往后倒的许老爹。
张婆子连声叫张老三去请大夫,织锦带着蓝烟上前,给许老爹把了脉。
“劳心过度、气急攻心。”蓝烟给了八个字后,开了一剂药。
织锦和柳氏之前送了不少药材来,这里都有,蓝烟凑齐之后,交给张婆子去熬药。
许二泉羞愧又自责的守在许老爹的床头,柳氏在一旁陪着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杨里正走到王氏面前厉声道:“把许老弟气死你就舒畅了?”
他看王氏实在是不爽到了极点。
王氏怒目而视,“他死了又如何?顶多是下去陪我儿子了。”
王氏就许一江和许四海两个儿子,许四海跟了许二泉,哪怕每月给王氏生活费,在王氏眼里,也是靠不住的不成器儿子。
只有许一江和许明轩是她的期望。许一江突然死了,王氏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气死了爷爷,你以为你还能活?到时候你靠谁养?”织锦冷冷道。她相信,王
氏真把许老爹气死了,估计许四海也未必再肯管她。
没了许四海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已经过上了养尊处优生活的王氏,是靠着自己去挣钱呢,还是靠李氏母女?
本来死者为大,织锦体谅王氏丧子之痛,不欲与她争论,就是之前王氏的咒骂,织锦都没往心里去,可看王氏似乎真的巴不得许老爹给许一江陪葬,织锦心头顿时火起。
“我靠谁养,轮不到你这个贱胚子来操心!”王氏道。她心头一瞬间划过许小花的面庞,和那足金厚重的镯子,底气就足了起来。
王氏叉着腰,正要继续辱骂,蓝烟突然从织锦身后越出,上前两步,啪的一个响亮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王氏的脸上。
王氏的老脸霎时候通红起来。
王氏捂着脸,半晌才反应过来,张嘴欲骂,猛然对上蓝烟阴冷的目光,心头一个激灵,四顾左右,许多人都面色不善的望着她。
这里多是许家村的村民,受织锦一家恩惠,早就反感极了王氏,自然没有人向着她。
还是许三莲见状,走来王氏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道:“娘,你少说几句吧,人家
现在身份尊贵,咱们惹不起。”
许三莲说着,目光悄悄打量织锦,里面充满不愤和怨恨。
许三莲与许一江的关系好,又因为之前诸多事情,对织锦怀恨在心。
王氏老实了,织锦没有再理她们,转身去看望许老爹了。
许一江去的不体面,只匆匆停灵三日,就下葬了。
王氏让人给许明轩和许小花送信。
许明轩远在京城,等信送达,还不知要什么时候。许小花那边,收了信,也没有回,下葬当天更是没有来。
除了许家村的一些村民,来的亲戚寥寥无几,就是许家村的村民,也都是看在织锦的面子上。
整个葬礼的过程,显得有些简单,看在王氏和李氏的眼中,对织锦和许二泉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看你不顺眼的人,你就是做的再多,也别想讨着好。
许老爹气病了,王氏和李氏两个妇人,平时看着挺横,真到了需要做事的时候就不行了。葬礼几乎都是许二泉和杨里正忙活的。
虽说简单了些,但该有的流程一样都没少,已经很不错了。为此,许二泉几天都没合什么眼,凡是都想着亲力亲为。
眼圈凹进去了一大
块,看的柳氏和织锦心疼不已。
可落在王氏几人的眼中,就是许二泉心虚来赎罪的。也是王氏那天被蓝烟打后,收敛许多,偶尔发个疯,难听的话少了许多。
许老爹被王氏气狠了,加之长子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郁结之下,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直到下葬这天,才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坚持了一天。
入棺立碑之后,众人都散了。织锦走上前去,给许一江上了柱香。
许水仙和李氏跪在坟前烧纸,这些事情本应该许明轩来做,但许明轩人不在,只有让许水仙母女来了。
这也是许老爹的一个遗憾。
许水仙离织锦近,见她上香,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装模作样。”
织锦转头看她,许水仙梗着脖子与之对视,眼中是浓浓化不开的厌恶和仇恨。
“怎么,我说错了吗?”许水仙不顾一旁李氏的阻拦,继续道:“之前爹爹病了,我和娘亲去求你。你嘴上答应着给爹爹找大夫,其实根本没找对吧?否则爹爹怎么会才过了两天就没了?”
许一江没了,只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许水仙都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哥哥远在京城,她们恐怕还得依附着王氏过活。
许一江还在时,王氏都对她们非打即骂,现在许一江不在了,王氏更没个顾忌了。
自己只比许织锦小一岁,早到了说亲的年纪。许织锦许给了郡王,做了王妃。连许小花也在太守府吃香的喝辣的。
只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