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良道:
“我没敢打草惊蛇,一直派人暗中盯着。”
萧溟玄嗯了一声,抬头看向门外。
“秦隐。”
“主子。”
秦隐快步进屋,根本不用萧溟玄问话。
“主子刚刚吩咐的,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去把人都带进来。”
“是。”
秦隐转身,干净利落的出了暖阁。
待秦隐走后,洛九黎转头看向萧溟玄。
“王爷,这样安排真的行吗?大理寺和胡珏那边还没有找到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一旁,国公爷打断女儿的话。
“丫头,王爷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江府那个细作现在藏身何处,还没有找到,即便是现在找到了,也不能肯定她会不会任由我们控制。”
“既然这样,何不虚虚实实,让胡珏那个老匹夫也搞不清楚真假。”
一说到胡珏,国公爷磨着后槽牙,眼神像头狼一样冒着绿光。
就在今日,他也才知道大司马胡珏派人暗杀了江峰年,又火烧江府十三条人命的根本原因,竟然与恤银案有关。
恤银,那可是征战沙场将士战死后,唯一能留给家人的念想了。
可就是这点儿钱,竟然也被这上下一层层的官吏扒了皮,沾了油。
这如何不让他气,如何不让他愤。
“他身为大司马,有正奉,有恩奉,有养廉银,有冰敬与炭敬,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怎么如此贪心不足还要刮走那些将士拼死挣来的恤银。”
“可耻,可恨。”
国公爷死死攥着拳头,锤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茶盏,发出咣当当的声音,把才被带进门的一个小男孩,吓的缩了缩脖子。
“主子,人都带到了。”
秦隐把身后二人往光源最亮的地方推了一下。
“小,小姐,奴才见过小姐。”
那小男孩跪在地上,第一眼就看到了洛九黎。
洛九黎笑着看过去。
那男孩和他母亲,正是江府大火那日,她救治的母子俩。
“石头,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石头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好了,好了。”
这头还没点完,就被他娘一把摁住。
“快,快给主子们磕头。”
妇人到底也是江府出来的,一看到萧溟玄和国公爷的气势,吓的身上一哆嗦。
当时,江府大火,她看到过这二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国公爷,这两人可是大官儿,而且是大大的官儿。
这母女俩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萧溟玄不动如松,国公爷也习以为常,洛九黎正在让自己适应。
待那母女俩不再磕头了,萧溟玄才对着秦隐摆了摆手。
秦隐点头,跟着冲着门外喊道:
“进来吧。”
不消片刻,门外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们俩看看,可认识她。”
国公爷指了指那母子二人身后。
那母子二人回头,吓的嘭的一下瘫在了地上。
“蝶,蝶儿姨娘。”
——
夜色深深,星星不知何时已经隐去,窗外突然起了一阵风。
“吱呀……”
司马府胡珏寝室内的一扇窗子,被风吹开,放在一角的安神香被吹灭。
胡珏猛地睁开眼睛,刚刚他感觉手臂上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但那痛感转瞬即逝,让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锦被下方,一左一右两个婢女松开胡珏的脚。
“大人,奴婢去关窗。”
其中一个婢女要起身。
就在婢女起身的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人。”
门外人,声音有些急促。
胡珏不知为何,心头一跳。
昏黄的老眼看了看门外,立即就有婢女察言观色的下了床,推开厚重的帷幔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有下人随着那婢女走进寝室。
胡珏躺在床上没动,这人老了,觉也少了,但同时也怕极了冷。
而刚刚进屋的下人跪在地上,缩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拉得细长。
“大半夜,什么事?”
“回大人,门口有人刚刚递进来您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写着十万火急,奴才怕耽误您的事,这才……”
“信?”
胡珏凌厉的眼神似乎穿透厚厚的帷幔射了过去。
大半夜往司马府送信,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
“火盆。”
“是。”
立刻就有人抬着火盆进来放在帷幔内。
又有婢女扶起胡珏,给他披上厚厚的狐裘大氅。
“你们下去吧。”
“是。”
婢女们起身,厚厚的帷幔外,有人拿来汤婆子毕恭毕敬的递到胡珏手里。
随即,寝室里服侍的下人全部离开。
“拿来。”
胡珏语气也听不出情绪,让人猜不透,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