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除了九王萧溟玄,唯有洛九黎一个,站在跪地行礼的众人中间,一枝独秀,醒目得很。
洛九黎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心里思忖,皇权的压制果然深入到了这些人的骨髓里,刚刚有多嚣张,多跋扈,都敢抓大言不惭的要抓走南烛。
现在,却一个个在萧溟玄面前跟个鹌鹑似的。
萧溟玄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众人,而是转头把洛九黎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们可有伤你。”
声音清冷,却又无一不彰显着他对洛九黎的关爱。
洛九黎看向他,清绝脱俗的容颜渐渐浮起一丝笑意,摇头道。
“有谢夫人和谢大小姐相助,无人伤我。”
闻此,萧溟玄扭过头,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
“都起吧。”
“谢王爷。”
众人噤若寒蝉的纷纷起身。
谢夫人也由婢女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起身,此刻,她都能听到自己重重的抽气声。
毕竟,今日一早,九王府的人登门递了消息,让谢家好生招待洛二小姐。
可未曾想,即便是如此小心谨慎,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王爷,是臣妇招待不周,让二小姐受了委屈。”
“这与谢夫人无关。”
洛九黎唯恐萧溟玄怪错了人。
“是周大小姐,为胡二小姐出头,觉得我和离女子的身份,有辱京城贵女圈的名声。”
“还口口声声,骂我的侍女是个贱婢,还要把人抓起来,关入死牢,大刑伺候。”
“王爷,我实在不知,这京兆府到底是府尹周世瑞的京兆府?还是大司马府的京兆府?难道皇命都成了摆设吗?”
嘶!
此言一出,三友园内,空气瞬间凝结,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狠啊!釜底抽薪也没这么狠的。
扑通!扑通!
只见人群中,周夫人吓的脸色铁青,双腿一颤跪在了地上。
刚刚还大言不惭,要打要杀的周蕴也浑身一凛,跟着她母亲一同跪了下去。
“九王爷,请息怒,蕴儿年幼,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女无方。”
“但她绝没有别的意思?京兆府是皇上的京兆府,周府上下都是皇上的奴才,绝不敢有任何悖逆。”
周夫人说完,人群中胡夫人带着胡含玉也走了出来,行礼,下跪,神情严肃,一言一行,没有一丝纰漏,就像是被人诬陷要一证清白的模样。
“九王爷,事情并非像洛二小姐所言那样,是她的侍女先伤了周大小姐,周大小姐才在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可即便如此,同是京城贵女,洛二小姐也不应该动手掌掴周大小姐。”
“是吗?你掌掴了她?”
萧溟玄竟温笑着执起洛九黎的双手,嗓音出奇的柔和。
“手可有疼?”
众人身形一震,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毕竟,这副情形落在众人的眼里,是说不出的亲昵暧昧。
之前她们只是听闻九王爷与洛九黎关系密切,但并未亲眼得见。
可今日,九王爷对洛九黎,毫无底线的宠溺和撑腰做主,便是瞎了眼的人也能明白,坊间传闻是真的。
洛九黎抿唇摇头。
“不疼。”
众人:你掌掴了别人,可是不疼。
萧溟玄把她的手握进自己的大手里,凉凉的白了一眼胡夫人,冷肃开口道。
“胡夫人,你大司马府手眼通天,应该知道南星,南烛是本王送给洛二小姐的侍女。”
“她们两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刀剑见血。”
“南星,南烛。”
“属下在!”
南星和南烛同时跪在地上,回话的声音清脆响亮。
“回禀王爷,是周大小姐羞辱我家主子在先,属下听不下去便动了手,可主子顾念今日是谢府大喜之日,便让属下住了手。”
“没成想,周大小姐还不以此为戒,想要拿主子的名声和属下的性命,给胡二小姐递投名状,所以,情急之下,主子才迫不得已掌柜了周大小姐。”
南烛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刚劲有力,义正辞严的又给周蕴和胡含玉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这下子,胡夫人即便是再想狡辩,再想把胡含玉把司马府摘出去,也是不能够了。
三友园内一片死寂。
所有夫人,贵女,公子们都僵硬得无法反应,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冒冒失失,看着毫无脑子的侍女竟然是个如此伶牙俐齿,心思敏锐之人。
短短几句话,就把旁人的恐惧和愤怒提到最高点。
毕竟,今日在园中的所有人当中,不是只有一个周蕴与大司马府交好。
“胡说,你胡说,什么投名状,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周蕴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强压着心里的恐惧,毫无底气的为自己狡辩。
“王爷,请王爷明鉴。”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胡含玉终于开了口。
“由始至终,臣女只是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