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甲一瞪眼。
“那个王八羔子孙庭,在茶楼里污蔑你的名声,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我洛家的女儿,启容那种人随意攀附污蔑。”
洛元甲伸直手臂,撸了撸袖子。
“我现在只恨自己不是武将,当初就应该和大哥一样,领兵上战场,有了功名在身,今日,我绝对能一拳锤死他。”
啪!
国夫人脸一横,一巴掌拍在洛元甲的后背上。
“你个混小子,你混说什么。”
“母亲,你打我干嘛?”
洛元甲呲着牙揉了揉后背。
“母亲不会是还当那孙庭是自己的外甥吧?那样龌龊的人,咱们国公府以后还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国公夫人都要被他气死了。
“臭小子,我们洛家与他们孙家早就断绝了关系,那孙庭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倒是你,明年就春闱了,如若手里多了人命官司,连进贡院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敢锤死人家,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
洛元甲一听这话,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可孙庭那样污蔑小妹,我作为哥哥,怎么能袖手旁观。”
国公夫人白了他一眼。
“和你爹一样,直脾气,你就不会找人把他堵在小胡同,套上麻袋,打他一顿。”
洛元甲脖子一梗,慢慢竖起大拇指。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
一旁,洛九黎嘴角一抽,原本还挺心疼她二哥的,可现在听她母亲这样一说,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原来,她端庄贤淑的母亲,也有这么跳脱的一面。
“二哥,那孙庭自有他的后果,二哥不必处处为了维护小妹,与那样一个龌龊的人有瓜葛。”
“何况,母亲不让二哥与孙庭发生正面冲突,也不仅仅是为了春闱的事。”
“母亲统共就你和大哥两个儿子,大哥选择和父亲征战沙场,几乎一年半载见不到一面,母亲每日烧香拜佛,只求父亲和大哥能平安归来。”
“如若二哥也和父亲,大哥一样习武功,上战场,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你让母亲怎么办?又有谁能给我和大姐撑腰?义国公府的门庭总要有男丁承继的。”
她早就知道,为什么以武威震朝廷的义国公,会让两个儿子,一个习武,一个学文,一个跟着征战沙场,一个留在京城科举入仕。
只因战场上,刀枪无眼,性命都是别在裤腰带上,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马革裹尸,洛家男丁本就少,总要留个安全的挺立洛家门庭才是。
而洛元甲,她二哥,就是这义国公府里唯一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人生规划目标明确想要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洛家男人。
国公夫人欣慰的上前握住自己女儿的手。
“九儿,难为你能理解母亲的苦心。”
洛九黎握着母亲的手。
“母亲,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一旁,洛元甲听着他小妹这番话,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的垂下,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很好的遮住了眸底复杂的情绪。
“母亲莫要生气,儿子以后自当稳重谨慎。”
国公夫人点着头叹了口气。
“如此甚好,你啊,比你妹妹还大上两岁,性子也该改一改了,明年春闱之前,再不要惹是生非。”
洛元甲摸了摸鼻子。
“是,儿子记住了。”
说着话,扭头看向洛九黎。
“我发现小妹似乎通透了,说出的话,也跟着大人一样,有理有据。”
洛九黎尴尬一笑。
“人,总是学着长大的。”
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包含的深意太多。
但听在那母子俩耳中,包含的无奈也太多。
洛元甲暗了暗眸色,自他夏初去南麓书院后,距今已四月有余,关于京城里发生的事,也是在他回京的路上才陆陆续续得知的。
当得知他的小妹差点被昭王害死,他就恨不能亲手杀了昭王,又得知小妹火烧昭王府,击登闻鼓闹和离后,便觉得从前那么腼腆柔顺的小妹终于懂得反击和自保了。
只是,这长大的代价太大,太心酸。
一旁,国公夫人一手拉过儿子,一手拉过女儿。
“你二哥好不容易从书院回来过节,你们兄妹俩说些高兴的事儿,今儿个太晚了,明日让你姐姐抱着孩子,也回来住两日。”
“走,随母亲去吃饭,今晚厨下做的可都是你们俩爱吃的菜色。”
兄妹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是。”
遂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出了花厅。
暮色,渐渐黑沉。
黑夜,也渐渐来临。
吃了晚饭,兄妹俩陪着母亲遛弯,说笑,消食,好一副母慈子孝。
直到管家来报,说是杜家公子来找二公子外出。
国公夫人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刚回京,就去会友?”
洛元甲点头。
“杜家公子和儿子都在南麓书院读书,也是明年要参加春闱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