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王侍郎住的院落。
“小姐,今日又来了两个嬷嬷。”腊月拉了拉王锦绣的袖子,“小姐,这下该怎么办啊?”
自从余家小姐恶疾病故的消息传出,老爷突然从京城派来许多丫头婆子,全是来盯着小姐的。
如今,连小姐那些做玉石的工具都被伺候夫人的嬷嬷给没收了。那些丫头婆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姐,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小姐身上,
如此严密的防守,小姐要如何逃出去?
腊月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王锦绣依旧清冷着脸,工具被没收,她就拿起绣绷,安安静静地绣花,仿佛又做回到了曾今那个被拘在内宅后院的世家贵女。
“小姐,您都不着急吗?”腊月实在忍不住了。
王锦绣轻拍小丫头的肩膀,“别急。总有机会的。”
腊月忍不住小声抱怨,“都怪那个余小姐,好好的干嘛逃婚,害得老爷夫人对您心生警惕。”
那晚宫宴,腊月随行在王锦绣身边,也看见了余妙的表演,所以,她也不相信余妙会得恶疾病故,肯定是跟着谢世子跑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偷瞥王锦绣。
余小姐抢了先,小姐应该很伤心吧?
谁让小姐总是清凌凌的,连送礼物都那般不讲究,若她是谢世子,也会更喜欢火热娇俏的余小姐。
哎,小姐如今失了先机,不知道以后跟了谢世子会怎样?
王锦绣将小丫头的心思看在眼里,只淡然地扯了扯嘴角。
她的所思所想,或许只有那个打破几百年律诗和绝句规矩,首创出“词”的人,才能明白……
京郊渡口。
刚下过小雨的清晨,烟波缭绕,仿若仙境。
银铃般的笑声从一艘渡船上倾泻而出。
“你总算来了!”
余妙扑到谢勋面前,美目里全是缱绻情意,嘴里却嗔怪着,“你怎么如此久才来,本小姐还以为你要食言而肥呢!”
谢勋叹口气,“本世子也想早些来,可实在找不到机会。”
“祖父派人跟踪你了?”余妙问。
“是皇帝。”谢勋用玉骨扇挑起小美人的下巴,“余小姐,你现在可是上了皇帝追杀的名单,怕不怕?”
宫宴上,余妙高调示爱的行为,疑心病重如皇帝,岂能猜不出余妙的逃婚与谢勋有关?
余氏的人找不到线索,皇帝就把他的人都用于盯着谢勋了。至少三批暗卫,还都是好手,声势也就比当初抓捕高峰略差些,皇帝想抓住余妙的心可见一斑。
余妙身子一个往前压,就扑进谢勋怀里,双臂紧紧抱住谢勋的腰,才抬起俏脸,“不怕!本小姐不是有你谢世子罩着吗,怕什么?”
额,这妞,还真是对他盲目信任啊~
好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一直罩着这个小美人了。
他再次用扇子顶起小美人的下巴,看着小美人的眼,“哭了?”
一进船舱,他就看见了余妙微微红肿的眼眶,想必这几日没少哭。
她从小跟着有涯先生,因为她的逃婚,有涯先生被气得卧病在床,她焉能不伤心?
“确实哭了。”余妙也不隐瞒,“我担心祖父,可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落子无悔,早在她做出这般选择时,就料到会有今日。
祖父满腹雄心,她相信,她的离开忤逆只会是一时的打击,祖父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甚至将她这个不孝子孙抛之脑后。
再说,她虽然选择暂时逃离,却不代表,她从此完全抛弃了亲人和家族。他日若是需要,她依旧会挺身而出。所以,今日的分别,并不是永诀。
见小美人并没有沉浸在痛苦自责中,谢勋暗暗松了口气。
若小美人选择跟他,从此日日以泪洗面,他可就是造孽了。
“本世子是金蝉脱壳混出来的,不能待太久。”谢勋用扇子顶了顶小美人的纤腰,“坐好,本世子跟你讲讲你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不要!”余妙娇蛮地推开那扇子,跟着柳眉轻蹙,撅着小嘴看谢勋,“你干嘛从来都不抱本小姐?”
她都那么主动了!
难道她就那么没魅力吗?
谢勋无语扶额。
大小姐诶,爷尊重你,你还不乐意了?
真想问一句,她可还记得在闺阁中学的那什么“男女授受不请”的教导?
他作为男人,尤其还在练憋死你大法,对于如此香软的小美人投怀送抱,他恨不得立马将其推上榻,好好揉弄一番,可之后呢?
她一个从小受世家贵女教育的大家小姐,从此就只能一心跟着他了。可他三年内不能娶妻纳妾,再或者,他在夺嫡大战中落败呢?她后半生都要凄风凄雨地度过了。
余妙自然知晓谢勋的想法,她只是有些矛盾。她欣赏谢勋的君子之风,否则也不会在被几次三番拒绝后,仍旧毅然选择等他。可分别在即,从此山高水远,不得相见,就算她受了十几年的闺秀教育,也忍不住想要在他身上和心底留下些什么?
否则时间一长,他把她忘了,该怎么办?他身边那么多美人儿……
想到此,余妙愈发搂紧了谢勋,“你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