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哆哆嗦嗦地躲在门后,从门缝中看着前方的情况。
混乱之中,她看见那为首的马匪将筎果的双手绑着,拎着她的衣领,轻易地就将她提上马。
筎果趴在马上,挣扎地踢了踢腿。
马匪扬起马鞭,来时汹汹,去时声势也十分的大。
策马扬鞭,呛人的尘土飞扬,穿街走巷,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街的尽头。
齐湮质女被马匪绑走了!
这于北戎而言,是滔天的祸事,不消半日,便传到了国主的耳里。
负责看管筎果的萧芜暝首当其冲,最先被问责。
无良国主命他三日内必须找回筎果,并确保她安然无恙。
带来国主口谕的是安公公,他依着规矩念了一遍,看了一眼严府满地跪着的人,问道:“宸王呢?”
跪了一地的是严家的家仆,管家为首,回道:“回公公,宸王正在厅内审我家老爷和夫人呢。”
安公公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还未走进大厅,就听见严夫人哭着跪在地上,手死死地拉着锦衣少年的衣摆,“殿下,我真的护筎小姐了,只是这马匪彪悍无比,仅凭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护得住啊!那丹霜会武功,不是也被打的
半死么!”
“王爷,都怪奴婢,若不是我晚归,小主子也不会因为要找我,把严家的家仆们都派了出去。”夏竹跪在一旁,擦着眼泪,甚是愧疚。
萧芜暝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道:“有心人害无心人,与你无关。”
安公公在门口捂嘴咳嗽了一声,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宸王殿下,国主口谕,限你三日找到齐湮质女,否则唯有诛你,才可向齐湮交代。”
闻言,锦衣少年英俊的面容上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神情,看向严夫人时,那双深如墨潭的桃花杏仁目眯了一度,视线像是淬了一层薄薄的冰。
他说,“本王习惯拉上几个垫背的,严夫人,你自己掂量掂量清楚。”
“殿下!你这样做实在是有失偏颇,若是老妇我能够救筎小姐,岂有不救的道理?”严夫人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
“本王这一只脚都在棺材边缘试探了,有失偏颇怎么了?”萧芜暝似笑非笑,说的理所当然。
“殿下……”严夫人脸色煞白,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辩解的话,却被萧芜暝打断了。
他挥了挥手,抬步就走,经过她身旁时,玄色绣金纹的战靴
微微一顿,“皇叔待本王不薄,给了三日的时限,不过可惜,本王耐心不佳,只给你们一日的时间,逾期自负。”
严夫人看着他离开的英挺身影,一股子不妥在她心头浮现,却又一闪而过,让她有些摸不到头绪。
她想到过萧芜暝会暴怒,他也的确是抓他们来问罪了,甚至连国主的口谕都晾在一旁不听,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严大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自个嘟囔了一句,“这看管质女是王爷自个的责任,丢了关我们什么事情?”
也不知是他说话的声音高调,还是那清俊的少年耳力太好,竟是被萧芜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严大人,本王问过百姓,他们都说马匪是时常来城内洗劫一空的,为祸多时,你身为一方县官,却瞒住不报,这是什么罪?”
“欺君之罪。”安公公冷不丁地在旁说道,末了又添了一句,“戴上这个罪名的人,自来都是砍头的下场。”
严大人憋红了一张脸,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不发一言。
待萧芜暝与安公公离开后,严家这对老夫妻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严
夫人看着他头顶上的官帽都掉在了地上,一路翻滚到自己的手旁,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他就猛地踢了一脚,“看你这怂样!”
宸王施压下来,严大人亲自带着府衙的衙役们在郊外搜索,把往日马匪出现的地方都搜刮了一遍,却连半个马匪的人影都瞧不见。
严夫人领着府中的家仆们在街上到处搜索,连狗洞都没有放过,却愣是连一丝半点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那剽悍的马匪似乎一下子就失踪了。
严大人不敢回府,怕回去就被萧芜暝揪着盘问个不停,宁愿与衙役们在郊外的破庙里睡了一晚上,而严夫人自是也不敢回去,她打发走了家仆,转身走进了西街的客栈里头,直径上了二楼。
自郁承业出事后,严如玉一直在这里照顾他,不曾回过府。
严夫人一进去厢房,见郁承业吃了药,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便坐在桌前,双脚架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双手对着双脚又锤又敲。
她小声地说,“那棺材子可真是害死人了!我这腿都要走断了。”
“娘,城内因为找她,乱成了一片,你老是跟我说,她被马匪劫走,与你有没有关系?”
严如玉
倒了一杯茶,却没有递给严夫人,兀自地喝了起来。
严夫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你当你娘是什么人?怎么会与马匪有勾结?”严夫人又锤了几下走路走到发酸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