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先前王嬷嬷呈上去的那封密报扔到了暗卫的面前,下令,“查,给寡人彻查严办!”
那些权臣但凡有行差踏错的,轻则入狱,重则抄家,一时间都城里人心惶惶。
在交叉口,丹霜问了一句,“往左走是客栈,往右走是石家,小主子想去哪里?”
今夜闹得这么大,石家的那些人居心叵测,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你这话问得奇怪,我何时说了不住石家。”小丫头摆摆手,自径望着石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
丹霜有些无奈地与夏竹对看了一眼。
她们的小主子怕是有毒吧,哪有人自知有危险,还往那头冲的。
锦衣少年微微侧身,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街角。
那个小胖墩正坐在凉茶棚里捧着一个白玉陶瓷罐子咕嘟咕嘟地喝着。
大概是真饿了,他狼吞虎咽着,一时间只顾着喝奶,连嘴角滑落下的一道道白色奶迹都顾不上擦了。
凉棚的最里处,有一桌人正喝茶吃着小点,坐在最中间的那人,正是狄青云。
筎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是瞧见了那个小胖墩,“这小胖子倒是走到哪里都不会饿着,到处都
有人给他投食,不过……他手里拿着的那个陶瓷罐子好眼熟,像在哪里看过……在哪里看到过呢?”
一路上她深深地陷入了这个问题。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敲着自个的小脑袋,跟在后面。
月光清浅,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在末处,两道身影交叠在了一起,与树影摇曳的影子一道没入了黑暗。
正如她们所想的那样,石家人见他们从外归来,竟是连下人都没有开口搭理他们。
石宅正院里,灯火通明,有尖锐刺耳的女人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老爷,你好狠的心,博泰可也是你的孙儿,你怎能见死不救!”
这是石老夫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的,是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爹,这可是意图谋害国主,若是定了罪,我们石家满门都要被抄斩!”
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大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石裕和石老夫人快步走了出来,面带怒气,他们见筎果就站在院前的大门外,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甩袖离开。
中院安静了一会,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从里头
传了出来,是石唯语在安慰她的娘亲。
温氏捂脸哭着,由石唯语扶着走了出来。
石唯语瞧见了筎果,面上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筎果还会回来,继续住在石家。
“筎表妹回来了?”她轻抿了一下唇,“今夜府中有些混乱,若是有所怠慢了,你别介意。”
她亲弟弟被抓,罪名滔天,甚至会牵连整个石家,她却还能维持着面子里子,与筎果客气着,甚至,筎果还是那个有嫌疑报密的人。
着实不是个简单的人。
少年幽深的黑眸眯了好几度,一个不过十八还未出阁的女子有这样的心思,若是寻常一点的人,都会被她的表象欺骗了去。
思及此处,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筎果。
那少女浅浅的笑着,竟是难得起了兴致,与她面上客套,做戏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了呢。”
“怎么会。”
石唯语拍了拍身旁还在低泣的温氏,有些歉意地看向了萧芜暝,“殿下,我弟弟与石家还请你手下留情。”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妙了,她分明就是在暗示,那下在羊奶里的虎狼药与石家断不了干系。
明知道萧芜暝会去查,也
一定会查出真相,索性直接说出来,省了他的功夫。
即表现的深明大义,却又带着几分不得已难为的私心。
这样的女子在高高在上的男子眼中,可不就是个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的妙人。
但偏偏,面前的那人是萧芜暝。
他向来独树一帜。
“本王在百姓眼中,一向公明廉洁,怎可因为你而败坏了本王的名声。”
清隽少年的脸上面容严肃,向来漫不经心的眉目间显露出了几分薄怒。
这样明面上毫不客气的拒绝已经是让石唯语尴尬羞愤了不已了。
偏偏他身旁那娇小的丫头觉得火还不够旺,在旁凉凉地扇风道:“不值得,宸王殿下的名声分量多重啊,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坑我的护卫呢。”
石唯语已经是烦透这样的冷言暗讽。
她藏在袖中的手攥地很紧,唇角上扬的弧度里终于显露了她再也藏不住的冷意。
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低低柔柔的,像是委屈的控诉。
“筎表妹,我自知没有对不起的地方,为何你总是要处处针对着我呢?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筎果冷笑,石唯语只是恶意未显,被她适时地压下去
罢了。
若是等到她显露出来的时候,怕是自己怎么死在她手里的都不知道了。
就是要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我说错了什么?”筎果眨了眨眼睛,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