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一直引弓待发,见许明终于按捺不住,大喜,觑得亲切,一箭射出。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倏忽之间,那箭就到了许明身前,直取他的双眼。
许明吃了一惊,不意这小子的箭法,竟然可以和自己媲美,射下百丈距离之后,还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呜呜有声!
当下学薛冲一样,伸手来拿箭羽。这是他自己的箭,他熟悉性能,准拟一伸手就抄在手中。
嘶鸣!
战马的嘶鸣声响起。
就在许明伸手的一刹那间,羽箭猛的一转弯,一下子脱出了他的包抄,急急坠落,噗嗤一声,射进了他座下战马的马脑,立即毙命。
薛冲一直不发出手中的箭,就是在等待机会,酝酿技巧,他在赌,赌许明接回自己的箭。
他猜测许明的性格,见自己空手接下了他的箭,大大的削了他的面子,他这次极可能也依样画葫芦,将自己射回的箭空手接住。
他早已经在箭上使了暗劲,可以使箭在距离对方数寸的地方改变方向。
箭在中途,走的是直线,不可能拐弯。但薛冲借助的是许明的内力。
他知道,许明这样的人物,肉身修炼已达第八重天纵之境,如此远距离的进攻,想一箭将他射死,或者射伤,可能性极低,因此打他战马的主意。而且薛冲在发箭之前已经算定,许明知道自己星落长弓的威力,空手捉箭的时候真气肯定布满手掌,这就好比是一面无形的气墙,若是将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好,借助他手掌真气的反弹之力,直线射出的箭可以突然转弯!
这一手弓箭发射之技,他是从顾月楼那里学来的,学他的飞刀发射的技巧。
如果这一次赌不成功,比如许明挥刀轻轻一格或者策马一让,那自己的算计就落空了。但就算如此,自己接住了他的箭,而他用这种方式化解,在三军之前,也是的大大的没有脸面。
许明果然中计!
“nǎinǎi的!给我上,攻城!”
许明跳下马来,挥刀将马头斩落,使战马少受痛苦,眼睛血丝遍布,声音嘶哑。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发怒了。
“活捉薛冲者,赏黄金三斤,城破之后给我屠城,一个不留!”
许明的牙齿已经咬出血来,说出了这几句血淋淋的话,并且一刀斩掉了一明偏将的头,怪他的冲锋太也迟缓。
“冲啊!”
他手下的众官兵在他的yin威之下战栗不已,纷纷不要命的靠近了城下,盾牌护身,架起了云梯,另外负责撞城门的官兵则抬起一段巨木,在马车的拖动下,缓缓的靠近城门,想要撞开城门,给后面的大军开路。
“马的,这根巨木倒是个威胁!”薛冲骂了一声,喝道:“给我放箭,专杀这些抬巨木的官兵!”
他心中明白,城门虽然坚固无比,又占了形势的险要,但要是任这巨木反复的撞击,说不定真给他撞坏了城门,到时候也危险之极。
薛冲现在的箭法,虽然还不能箭发连珠,但星落长弓何等威力,每一箭出,都有一名官兵重伤或者死于非命。
他箭法的准确,自他yin阳境修成以来,就渐渐的圆满,尤其是和萧玉章那一战,使他除了对力量的把控之外,更对轻重、火候等,有了独到的认识。
他现在的箭法,就算说不上百步穿杨,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现在的箭,最恐怖的就是力量,强悍到了使人畏惧的地步。
连许明,都在他的箭下栽了一个大跟斗,何况这些小兵。
萧玉章也没有闲着,现在是他证明自己的时候了,所以他张弓搭箭,一箭如飞,一下子就射死了一匹战马,城下运送巨木的马车队伍顿时被阻,一下子停了下来。
薛冲心中暗叫惭愧,自己只顾着杀人,倒一时忘记了射人先射马的道理,喝令手下先射死运送巨木的马。
战马哀鸣声中,一匹匹的战马死于非命,巨木被搁在路中间,不能寸进。
羽箭射去的时候,官兵手上有盾牌护身,除了薛冲等寥寥数人的弓箭有力贯盾牌,将人杀死的威力,其余帮众的射杀,可就对官兵的威胁小得多。
可战马不同,都没有什么保护,在薛冲等一轮羽箭的射击之下,死伤殆尽。
“后退者斩!盾牌兵守护,给我派几十个大力士,抬起巨木,撞城!”
许明悍然下达了命令,今日的形势,他就算是多伤亡一半的兵力,也要一举拿下白云城,出胸中这口恶气。
命令一下,盾牌兵集结,保护这些抬巨木的大力士,果然将巨木抬起,再次缓慢的城门推进。
此时的薛冲,已经顾不上亲自发箭射杀抬巨木的官兵,因为数十架云梯已经架起,不少官兵,在一些悍将的带领下,纷纷爬上了城头,开始和白云城的兵力短兵相接。
无数的惨叫声传来,是一个个被檑木炮石击中的官兵,掉下百丈的城楼,死亡前的叫声。
而在薛冲和六位头领已经无枪无矛的指挥下,一次次的将濒临城头的官兵杀死。萧玉章带领手下的三百精兵,则作为机动兵力,哪里吃紧就救援哪里。不少官兵素知萧玉章之勇,一见到是他,纷纷败退。